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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思君

热度 1已有 351 次阅读2018-5-23 21:10 |个人分类:他们&她们| 邓丽君, 纪念, 天籁, 天后


昨晚出地铁站,原来城区落了雨。用手探探,若有若无的水滴,懒得撑伞,快步往家。雨夜里的街道,少了平素喧嚣,忍不住撮起唇来吹一首《微风细雨》。上一回吹,已是十岁那年。

清迈美萍酒店1502号房间,H姐姐往泰国旅行时专程前往参观之处,那里,是邓丽君生前最后的栖所。1960年代生人,在他们的青春时代与这位海峡对岸的歌者“相遇”,在情爱禁忌压抑人性的精神贫瘠的社会里,来自邓丽君妙音柔情的震撼与启蒙,意义可想而知。其时,某小学生在放学路上,则常常被武成路福寿巷对面、新滇巷口、中和巷对面的几家音像店播放的歌曲黏住耳朵,意识到一种别样的、真情的喜悦与甜美,这种喜悦与甜美,也跟她所看到的磁带封壳上这位歌者的笑靥有关。


(图片源自网络)

日后她碰到一本“奇书”《怎样鉴别黄色歌曲》,掸一眼目录便知道邓丽君的作品当年属于被“鉴别”的重点对象——《分清轻音乐与靡靡之音》《因势利导 循循善诱——谈港澳流行庸俗歌曲的渗入》《从衡量靡靡之音的尺寸谈起》《还历史本来面目——关于<何日君再来>答问》《也谈<何日君再来>问世经过》……“哈哈”过,又想,若摒弃了褒与贬的界定,邓丽君大部分歌曲中那让听众耳目一新的别样的真情,确属于“靡靡之音”。它们以柔媚的嗓音,依婉转的旋律,思春、惆怅、炽情、失落着,或直抒胸臆,或欲说还休,或寄托安顿,或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例外地,它们缱绻悱恻地倾诉着一己的情感世界,那个令人共鸣、沉醉的世俗、浅白的小天地,绝缘于凛然、壮阔一类。


[ 电影《甜蜜蜜》(1996)剧照,源自网络 ]

昔日那名小学生从一位世交家姐姐的磁带纸上弄清楚了《微风细雨》原来是“微风吹着浮云 / 细雨漫漫飘落大地 / 淋着我 淋着你 / 淋得世界充满诗意”,而非“充满湿意”。她把握不住何为“诗意”,但这两个字引她神往,所以,五年级的她在参加中越边境阵地慰问演出时,响应沈昆华老师“仿这份儿,我们每人再出一个节目!”的提议,选了一首《微风细雨》,在当日大家准备好的节目表演完毕却屡屡谢不了幕之际。嫌清唱太枯燥,她用口哨处理了前奏和过门。老山距离昆明超过四百公里,唱邓丽君不会被班主任斥为“黄蛋”,口哨声既然献给“最可爱的人”,她也不该被算作“女妥神”。她平生惯于置身幕后,羞于单独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次,1980年代的质朴和热情,更加上“邓丽君”三个字使然,当天她收获的掌声,确实“雷鸣”。


(图片源自网络)


升入中学,她偶然得知《甜蜜蜜》《又见炊烟》《小城故事》《微风细雨》《我只在乎你》《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甜歌之外的邓丽君另一方世界。初一,父亲送了一个傻瓜相机,不愿总问家长要钱购胶卷、冲相片的她,尾同桌到董家湾一家餐吧里卖唱挣外快。同桌敲架子鼓,考虑到合作,嘱她练练《漫步人生路》。粤语歌需要进行尖、团音转换,为此她花了点儿工夫,同时意识到邓丽君的厉害是模仿不了的——演绎慢板抒情歌曲,歌者吐字清晰而声腔娇嗲,突出女性的社会性别特征;对待《漫步人生路》这样的激昂之作,歌者醇厚的音质和宽广的音域尤其得以展示,音高的提升,不露痕迹。如果说前者还可以通过控制小嗓“山寨”一番,后者,尤其对于肺活量不够的人,简直无能为力。她明白自己卖唱两个下午赚到那六七十块钱,其实是占了脸型的便宜。


(图片源自网络)


同样的不可复制,还存在于比如一首单曲《海韵》和一整张专辑《淡淡幽情》里。《海韵》的运声行腔,有种阳光般金属的质感,一种慷慨、毅然的深挚。《淡淡幽情》那12首中国古典诗词的谱曲演唱,旋律或百转千回,或一唱三叹,邓丽君将自己的音质处理得清净又淳厚,近乎天籁,与她庄重典雅、温柔多情的气质相融无隙,流淌在听众耳畔,凄美却不让人伤怀过度。当年反复听这盘磁带的初中女生长大后,碰到流行很广的纳兰容若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许久困惑自己何以偏偏不喜欢,有一天突然反应过来,这7个字是决计放弃与有过挑拣后的自我宽慰,惆怅或叹息,已属衍生,不及比如《淡淡幽情》里盛着的“两相思,两不知”来得纯粹。这“两相思,两不知”源自那12首诗词,却因邓丽君的歌声沁入她心。


(图片源自网络)


有一年过成都,站在青城山上,忆及故人,想到长江经过四川,也经过云南,她心底升起《淡淡幽情》里那支《思君》的旋律。涓滴意念过去,她合上记忆的匣子。

另一次,跟人约在咖啡馆,她到得早了,书架上取下一册大概是《邓丽君画传》翻读。最末的“个人信息”那里列了许多,她留意到一条——“最爱的书:《日瓦戈医生》”。那样一部波澜壮阔的诗篇!流溢着细腻、朴素又神奇的诗意。这信息,叫她欢喜。


(图片源自网络)


邓丽君这位传统又自尊的“天后”,毕生情路多舛,叫人叹惋。回头看,更觉出那首《漫步人生路》的可贵——慨当以慷的激发,荡气回肠的勉励,关于“你”“我”在信念上甘心噬合的默契。此外,说它几乎是对邓丽君一生的论定,恐怕并不为过。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
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
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
美丽每一天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愿将欢笑声
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
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
早已决心向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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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
1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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