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中秋夜,人们喜欢往翠湖、大观楼,家人友人聚一处赏月。大观楼前的青草湖水域开阔,从那里远眺得见西山,加之湖中有仿杭州西湖的三个香炉脚,是我心里更佳的赏月场所;翠湖呢,城中央的玲珑天地,胜在近。现在多了其他可能,室内沙发上,手机微信里,老地方再没了摩肩接踵的热闹,倒是为守旧的我们提供了坦坦信步其间的福利。
今年去了翠湖。
浩荡的桃色晚霞慢慢冷却,暝色中望见众多白鹭歇在湖里。白荷还有,可能连续几个月雨水丰沛过了头,她们看起来远不及夏至前后那样周正。近几年白鹭迁居本地的数量越来越多,也许因为城区环境的改善,也许因为原本栖居处的恶化,惟愿不是后者。小时候得半天才绕尽的九曲桥,现在三步并作两步就迈得完。海盗船和溜冰场早消失了,聂耳石雕旁的枝头,翘着零星两朵红花羊蹄甲,记得她们通常在夏日里绽放,不过,既然最近的海埂大坝沿途都有海棠花开,单位里偶尔还能见到雪白的梨花。
终于,那轮银色的月亮现身了,隔着不时轻摆的柳枝遥望,它还显得朦胧。桂花的芬芳时有时无,得体地惠及人的嗅觉和心思。“清爽”和“洁白”,叫人联想起一种老式护肤品——雅霜。
接友人电话,得知他们伉俪正在自家庭院里赏月,“哈哈”问:“么好对饮成六人啦?”
“是呢噻,一不小心就‘聚众’了嘎。”
问候另一位故人,对方说:“云南人当真提不得——前两日正好想起来以前银杏道上贴过你写呢‘华山论剑’。”
为什么会刷这四个字?
忘了。
据说碍于“面子”的关山阻隔,古时候各派的武林高手只能通过数年一度聚到华山之巅公平比试这个缘由来晤一面,变相地慰藉惦念之苦。对金庸小说里“华山论剑”的这一解释,当然任性,但我碰巧见到,就记住了。
(2018中秋月 @ 大观河上。裁掉了原图中间一截。跟器材党和PS达人些晒出的,显然不是同一轮,因为它是人眼真真切切的所见,所以我们敝帚自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