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谭概》里有一则诗人故事,从前读见,记了下来:
“吴中陈体方以诗名。有妓黄秀云,性黠慧,喜诗,谬谓体方曰:‘吾必嫁君。然君家贫,乞诗百首为聘。’体方信之,苦吟至六十余章,神竭而殁,情致清婉。方苦吟时,人多笑其老耄被绐,而欣然每夸于人,以为奇遇。
按体方每有吟咏,必先索酒。将死,头戴野花,肩舆遍游田前,狂醉三日乃逝。亦异人也!”
第二段系冯梦龙写的按语,他给陈体方贴的标签是:爱痴。
《在萨拉乌苏》收在《我喜爱一切不彻底的事物》里,这部诗集是2015年的生日礼物,大概寄赠的人留心到它装帧别致吧?
全诗拢共5节,第二节尤其予人印象深刻:
“他们白天漫游,再如暮色从四面
聚合,用一些古老问题打发夜晚。
比如这一次,他们竟然谈到了
动力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让一个人可以生活下去,
有勇气醒来,起身,走长的路。
很多人诉诸于好奇,讲述种种
朝向未知世界的热情。
但他对此知之甚少。他不是因为
日光底下的新事,才生出感谢和赞美。
他欲求的只是挽留。那些像干树枝一样
不断在身后折落之物,它们闪着微光,
是衰变期的星辰,正因他的执拗,
才没有毁灭,才随他充满动荡不息的宇宙。”
对于携带必然的丧失乃至被攫取而前行的人,“我太nán了”的口头禅显得轻薄,张定浩的诗,深切讲述了前行的动力何来。
有两位朋友分别发来了他们的诗作和小说。好像有谁说过,在今天,较之于看手机相片和刷短视频,阅读文章越来越成为一件需要提一口气才能做的事儿,所以,我把友人的“请批评”当成信任。
有耐心相待,只担心自己阅读理解的学养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