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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尔同销万古愁 http://www.sszs.cc/?252823 [收藏] [复制] [分享] [RSS]

日志

@ 乡下

已有 256 次阅读2021-9-29 11:24 |个人分类:安步以当车| 晋宁, 采风


听“行走的百科全书”卫华先生讲解彝人家的“睡柜子”时,她走了神,忆起一部汉族长篇里的“睡柜子”——初入职场者,每夜以办公室内壁柜为席。她母亲读到那情节,发出“那哈子我们家客厅首完全挤得下一抻床”一类遗憾,稚气得惹她意识到基因强大囊括了人的相貌和思路——逆时光河流而上“弥补”的念头,她自己同样动过,纵然明白“栖居”不止安放一副身体。

那乌黑陈旧的“睡柜子”支在展室内,同一排大小不一的秧佬鼓、一把铭牌上误作“云琴”的月琴、一只唤“别箩”的捕鱼竹篓、一架激起人对“秀才娘子的宁式床”联想的头人家床榻……一道展示民族传统。

“为哪样喊‘夕阳乡’?”她问。

当地操持接待的诗人晓旭先生告知:“太阳落脚呢地方噻。”

这答案给出时恰逢黄昏,大地被镀得锃亮,道旁田畴内好几道包谷杆燃着后的青烟向上,是久违的景象。她喃喃一遍“太阳落脚呢地方”,辨不清会否属于诗人主观赋予。

和“夕阳”这地名一齐令她好奇的,还有相继抵达的“尼阿租”“一字格”,她好奇前者是汉字记音的古彝语还是哈尼语,意思为何,好奇后者是否运用过比拟修辞。

打听,统统无解。

待每一处村落,同行者们多留影意识强烈,发现、挑选绝佳背景,众声出谋设计构图,他们不怵镜头,摆拍自如。她拙于加入,要么疾行几步朝前去探寻,要么落后一截打量低处。她保持“学生体质”至今,20岁时邂逅的人教给的“够头‘吼吼’、蹲身瞟瞟、站定闻闻”,她一直记得。波澜壮阔或细致而微的美或非美,都在人像之外,哪怕微距或全画幅,盛得下它们的几分之一?

“到底是大青树么还是黄葛树么还是龙bǎo树?”有人在扒开APP辨识过一棵巨树后迷糊。

她笑起来:“大青树”固然是一种专门的桑科榕属,但在云南许多地方,它是对村口那棵寄寓着“庇护”心愿,又具遮荫功能的大树的统称。“龙抱树”属于写形的结果,以巨树树冠为首、枝干为身、气根为爪的生动命名。“绿黄葛树”才是民间常称“大叶榕”“黄葛树”“黄葛榕”“黄桷树”的眼前这种乔木的中文学名。她有一点点窃笑的资本——她曾在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内,同这一类树对视过。

移动互联网,解决问题,也制造问题。

跑马观花过五六个村寨,她知那金属磨秋基本作为摆设存在,她惑那别墅状各家水泥小楼是否“好在”,她见一张饱经滤镜的“《芳华》风”新人合影及其文字说明颇无厘头地成为“彝族婚俗”的证物,她叹山乡的孩童幼儿园即开始寄宿,种种随之而来,更何谈“传承生态”……她触及到的这片生存景观,破碎、芜杂,一如她平素置身的世界。

阳光与尘埃,敬祈与虚无,飞虫翼上的闪亮,荷塘将枯未枯时的幽影,种子的呐喊,蝉声的干渴……她企盼一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遇见陌生的自己,继而,有可能蜕变出新鲜一点的自己,收获必要的逗号与分号,收获三两友人认真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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