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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安徒生的脸和“金蔷薇”

已有 255 次阅读2022-4-2 22:44 |个人分类:无知才读书| 安徒生诞辰, 海的女儿, 金蔷薇, 夜行的驿车, 诗人安徒生


“其貌不扬”一词,八九岁时往白族作家严亭亭那里读见。

“你来人间一趟,怎能不看看太阳”作为谜面,高一语文测验里打一位外国作家名字,由戚正春老师篡改海子诗句而成。

那位外国作家,谜底是“安徒生”。“其貌不扬”是小说里人物对安徒生长相的评价,但那女孩紧接着说,可是他很伟大。

我读安徒生的童话,早于见到他的人像,所以,就算是先入为主吧,日后,我能自一张张黑白照片里他那清癯的脸上辨出对苍生的关护、对世界的悲悯、对自然的珍视……他的才华,是发轫于善良的才华。

并且,他还谙熟幽默之道。

安徒生也写诗,但论诗意,它们并不及他的童话。因之,安徒生以一名童话大师的作为而成为“诗人”。

“水在不倦地流动,因此坚硬的东西也被它改变成为柔和的东西了。我也应该有这样不倦的精神!多谢您的教训,您——清亮的、流动的水波。我的心告诉我,有一天您会引导我见到我亲爱的哥哥们的。”《野天鹅》里公主小妹妹艾丽莎这心思,近乎丹麦版的“上善若水”。

我第一次往《金蔷薇》里翻到《夜行的驿车》,一边想那故事是巴乌斯托夫斯基杜撰的吧,一边觉得它编得可真不错——颠簸漆黑的车厢里,诗人安徒生看得见嘉美的人、事,识得出隐藏的秘密,他以预言的方式,信使般传递别处、未来的消息。这个自称“流浪诗人”的人,在讲述了自己的一桩人造童话经历后,自信地反驳他人:“不,这不是欺骗。她会终身记住这件事的。我可以向您打包票,她的心绝不会像那些没有经历过这则童话的人那样容易变得冷酷无情。”

《夜行的驿车》里的安徒生在次日,单方面阻断了由自家诗人体质导致的“艳遇”的发展。尽管此前“整整一天,他都怀着隐秘的激动时时刻刻地思念着她。他理解这种爱。他想,如果他听任这种爱燃烧起来,那么他的心将容纳不下它。这爱会给他带来那么多的苦恼和喜悦,眼泪和欢笑,他是没有力量去经受它带来的种种变化和意外的。”

《金蔷薇》系巴乌斯托夫斯基探讨文艺理论之作,书中“安徒生”对爱情的“赢得”与“逃避”,并非传记内容,而作为对文学作品中人物“内省机制”的思索、呈现。这“内省”不乏来历——安徒生有“自知之明”,曾表示:“我既丑又自卑,不会有人喜欢我这样的人。”固然,上苍以攫取世俗的容貌、家境一类的方式向作家/诗人馈赠了才华,但这代价,委实高昂。

另外,诗人的悲剧在于,童话作品俨然他逃避现实困厄、慰藉自我伤悲的城堡,他索性放弃了对纯粹感情的求索,放弃了相信一定会有女性,在爱情里恰似“海的女儿”那样天真、澄净、义无反顾。

我见过人间不少因“爱”之名的各怀心思、老气横秋、叶公好龙、近墨者黑,就会庆幸自己早早领略到安徒生的海,那片“矢车菊花瓣般的”纯净之极的蓝。

2022年4月2号,安徒生先生如果仍在世,217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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