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共读：《塞耳彭自然史》《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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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视一部书，就把它送给理想读者，Ta会认真待它。
收到牧梦前辈讯息：“在读你送我的《塞尔彭自然史》，很好看的一本书，译得也好。我看了译者缪哲的后记，又查了缪哲其人，评论说他的文章看到陈寅恪的影子。谢谢你的好书”
回：“您喜欢《塞尔彭自然史》，太好啦！
确实挑了一下。一来‘博物’是前辈的涉猎兴趣，加之山道上听您说起家中庭院不时有小鸟做客；也因知您对读物的版本等有讲究——缪老师这个译本我曾在单位阅览室读过花城旧版，印象深刻。译者尊重本书作于18世纪，译笔雅驯翩翩，注释相当用功（这也是‘似陈寅恪’评价的部分由来吧）。不期在书店看到终于有了新版，当即搞打两册，自己留一本，寻思可以跟前辈‘同学’。
书中绝大部分文章的信札体，也令人感慨：这些年来同前辈的交流，也属一桩古意犹存的事儿了。
《导言》里，我勾画下一句‘那时候的时间，还不是金钱，而是享受、修养，和自我发展的机会。怀特正是怀着尊严和不枉度生命的感觉，这样花去他的时间的。而在我们狼奔豕突的现代社会，这样的日子，已散如烟云’，同时想：也不算尽然消散，怀特式的‘花时间’，今天，延续在譬如前辈的阅读、‘走神’、观察、写作里……”
收张老师讯息：“读完《春山》，真是‘山色有无中’。作者用淡笔写出王维的淡，两个人都像是抓住了生命与生活的不可言传之处，好看！”
回：“《附录》倒数第二段末李白那句‘我日你先人板板的！’，笑过，又惆怅，这文人同文人啊！
另一份文人同文人的关系，属于N年后的《春山》作者何大草同王维，你概括得真好——‘两个人都像是抓住了生命与生活的不可言传之处’！
我从前读到宇文所安说王维在他心中超过李白、杜甫，举了《过香积寺》一首，今见何大草联系起诗中的‘安禅制毒龙’和不知是否属于虚构的王维曾狠狠挨过人一脚的经历——落在身上、心里的经历——来洞识诗人，觉得真不枉老何师远道踏访辋川。
若我是导演，大约要颠倒书的章节顺序，先拍唐玄宗召见王维落实自己搭杨贵妃哪个对‘月出惊山鸟”理解更‘合’的那个场景，那个得到满意答案后赏赐的血淋淋的鲤鱼尾巴——跟王维的诗风走趱多大，多么张力啊！”
张老师回：“李、王、杜的关系也挺好玩。我看到赏赐鱼尾，心想谁他妈稀罕！”
回：“嗯，腥滂烂胀……关键是李隆基审美理解力low。”
夜深了，否则，再同老朋友说说那株银杏，昔日王摩诘手植下的、将1250岁的银杏——我们同窗的中学、大学校园里，也见这云冠巍峨、金叶银果的活化石树。
（《塞耳彭自然史（插图版）》，[英]吉尔伯特•怀特 著，缪哲 译，郑州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
《春山——王维的盛唐与寂灭》，何大草 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0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