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他都坐在轮椅上独自在走廊的尽头面对着窗外。 每天中午他都让男保姆坐在轮椅上,他两手则抓住轮椅的把手,支撑着艰难地挪动着两只双腿,我知道他是用绑扎带扎住膝盖,让失去感觉的双腿机械物理地在地上拖,以此防止肌肉的萎缩。 时不时看到脊髓神经细胞再生有望的医学科技新闻,我都会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他,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他和他们能让自己的脊髓细胞得到再生,找到肢体的感觉,能够站起来。但是这一切似乎还很遥远。 他总是每天早上注视着窗外,其实窗外面对的仍是一栋大楼,甚至看不见蓝天和楼下的花草。 很多年了,我们也很习惯了他艰难拖曳双下肢的声音。 同情和关怀都有是无声的,如果这些关怀动作太大可能会触动他脆弱的神经。我们都很默契地让他来上班,向他布置工作,甚至派他下乡、到省外开会。他会很好地完成工作并对工作有着诸多的建议。 我曾经和他住过一个院子。那时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处长,甚至是厅级后备干部,曾经在联合国一个组织驻华代表处工作过。英语、写作、政策水平与工作能力堪称上乘。他个子 一次下乡,三菱吉普会车的时候,撞在大树上,别人相安无事,只他一人从前挡风玻璃飞了出去,撞上了大树又重重地砸在地上。一个万劫不复的灾难降临在他头上。经过多方抢救生命保住了,又经过在北京长达半年的康复,他又终于回到我们的院子。但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美丽的妻子离他而去,离开了昆明。 我们想他可能要在年迈的父母照顾下长此生活下去,然而,他又顽强地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以前我都是远距离地看他、思考他。孰不知后来我竟成了他的领导。除了保证他的保姆能够很好地照顾他,我把一些重要的工作也交给他,让他像常人一样有着一个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的工作岗位和一个完完全全的自我。下乡要开汇报会,我们把他抬上六楼;出省开会请保姆陪着他;单位的聚会不能忘了他。 其实,他比我们更清楚高位截瘫的的现状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和我们都要知道存在与实现自我价值同等重要。 顽强的生命之花需要关爱之水的浇灌。 此刻,我仿佛又听到那双下肢拖曳的声音和他眺望窗外的身影,我有点担心,他说他血糖有点高,他日渐消瘦身影似乎说明着什么。 |
牧梦: 承蒙夸奖,您是继李毅、张纬之后第几任副刊老总了?今后多联系。谢!
李国豪: 牧梦师,你的文字,偶好喜欢。谢谢你让我发,记得留言里给我给地址哦,方便奉上稿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