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接到兔子发来短信,2月25日,吴广因病去世,29日遗体告别。
很突然,很震惊。
脑袋里浮现出20多年前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高个男生,朴实,话不多。
跟历史上农民起义领袖同名,吴广其人却一直没有任何出格之事令人记忆。除了名字,除了刚刚上学时还在青春幼稚的胡须,一双有点梦的眼睛,还有什么?记不得我们曾经讲过些什么话,记不得他与同学之间更多的事情。
20年前有过一次毕业聚会,那便是最后一面了。心生愧疚:关于吴广,我的记忆只有一些穿越的碎片。从前的样子,从前那个笑笑的表情,就像他今天的照片——我们相信这是从他大学时年代照片里扣出来的影像。被放大了的照片垂挂这黑纱,高处的吴广用几十年前的表情和样子望着大家笑。对于很多同学,他现在的容貌却是模糊的。
我一直想把水晶棺里那张面孔看清,可是,看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宁愿这只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宁愿这躺着的逝者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陌生人。
好吧,我,我们,一群曾经4年寒窗共度的男女,一群开始领受天命的人,今天聚会在此,只是因为要跟一个人告别。这是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
吴广,走好!为你默哀,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然后,一群被死亡再次提醒的人众,一起去了学校,一起在铺着大彩花桌布的书吧互相对望喝茶,在满地粉色花瓣的学校留影、说话,嘘寒问暖,家长里短。一群人黑衣裹身,银发乍现,看着年轻人手中的镜头做出笑的表情。镜头那边,跟我们孩子们一样大的男生女生,既好奇又友善。女人们唧唧喳喳说:我们是30年前的同学,30年。那时,我们跟你们一样年轻;那时,你们还没有出生。
大家似乎已经忘记悼亡这个主题。
死亡,变得越来越平常。
一个死于意外,一个自杀,吴广是我们班第三个去世的男生。大家互相叮嘱保重,大家说要经常走走聚聚,大家说我们正在成为空巢老人。
飯间跟身边的XY说了很长时间的心脏话题。我说再慢几下,也要跟他一样装起搏器帮助心脏正常跳动了。他说,几日前在网上看到某篇文章,说的是正在老去的60年代生人,我们的幸与不幸,一阵感慨。
在慢慢接近终点的人生历程中,像吴广这样突然去世的人,自己是幸运的罢,不用经历那些治疗的痛苦与折磨。亲者哀哀,逝者杳杳。在某一刻的哀伤中,挥不去他30年前的笑容。
说吴广走得很突然,说他自己喊肚子疼,很快便没了。救护车来,呼吸已经停止,心猝死,终年49岁。整理遗物时,家人看见他尚未开封的体检报告:高血压,高血脂以及一些看似不要紧的毛病。说体检报告是去年底就出来的,一直未打开,也许是不想,也许是故意忽略。
其实,关于吴广,关于这个温和敦厚的同学,大家所知真的不多。
这样一种淡然的存在,这样一种决然利落的辞世方式,让我在唏嘘之余,生出几分羡慕。
人生一世,不过求安生、求好死。他,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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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颜: 我想,活着与亡去的区别是:想真实地相见还有没有希望,如此而已。很多同学、朋友、亲人,熟人……都是这样! 那么,生人珍重!
游天: 活着是幸运的事,活得好是幸福的事,病和死都是正常的事。对吗?
游天: 活着是幸运的事,活得好是幸福的事,病和死都是正常的事。对吗?
朱莉娅: 非非老师保重
张稼文的业余: 生死的话题,太。。。。。。
付晓海: 人生一世,不过求安生、求好死。同感!
好死与否生前未知,先安生,再安息
付晓海: 人生一世,不过求安生、求好死。同感!
好死与否生前未知,先安生,再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