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某天,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透彻的香味,印象中这香息总是跟冷空气在一起,清新,冷冽,深幽。是的,腊梅花开了! 宿舍楼下有一棵腊梅,很高,很大,只是无人修剪,一棵树长成了小丛林,花朵却多,经行花园,那种令人愉快的香味,会让我驻足抬头,看看那些被天空映衬着的半透明黄色小花。 我也种了一棵腊梅在自己园子里。花苗是4年前在大理买的,从一尺左右的小苗到一米多高的小树,某种欣悦也随之一点点长。去年,终于见花了,稀疏几朵。这是一品紫心腊梅,花瓣长,花心紫色,是那种近乎淡血色的紫。从花型看,紫心腊梅不是很好的品种,但我也喜欢,它的香气,还有蜜蜡一样的半透明质地,那种冰清玉洁的样子,不张扬,有韵致。 以前在大理,冬天,总可以看见几个老太太在菜场卖腊梅花,说花是自己家的,价钱上下点无所谓,买花人,也以老太太居多,一群大理老女人软语叨叨,彼此看着亲切。我那时想,这么不起眼的花,大约也只有对生活无能为力的老太太才会喜欢罢。可是,还没到老太太的年纪,我也开始喜欢腊梅花了。结婚成家,琐碎日子里,家中有天然的香气缭绕,似乎能给油盐酱醋的俗世气息一些精神意味,无事闻闻花香,家的味道也是可以欣然自喜的。小小的矫情,却是朴实的享受。 从前的大理人卖腊梅花很粗放,一堆树枝倒在地上,看上大的,就一整枝买走,剩下的小的,你一枝我一枝,现场折枝,可惜那花朵落得一地都是。有大花瓶的人家,喜欢把高约一米的树枝抬回家去。我喜欢小的,密密实实用阔口杯子插成一团。或者一两枝,疏疏落落随意插在透明水杯里,灰枝黄朵,枯瘦清雅,自成格调。 腊梅耐寒,深冬开花,几乎与梅花同时开放,傲雪凌霜又同具开花不见叶子的特性,这两种花便被中国古人赋予了一些孤高气节,并被誉为寒梅、寒客。不过,在植物学的分类上,腊梅与梅花分属两科,梅花属蔷薇科,腊梅属腊梅科,二者并非出自同一植物家族。腊梅的得名,李时珍《本草纲目》解释是因于花“色似蜜蜡”。有人称腊梅为“狗英梅”,也叫狗牙梅,也许是某种腊梅花瓣形同狗牙才得此俗名罢。 我小时候喜欢用4分钱一盒的蛤蜊油搽手,蛤蜊油有种类似腊梅花的冷香味,很好闻。香香小手,让我至今怀想。这种香味后来出现在一种凡士林润唇膏中,小女伴抹在嘴唇上,呵气都是腊梅花的香味。唇膏很便宜,后来绝迹。满口腊梅香的少女时代,今天说起,真像是虚构。 1100多年前,腊梅惹得一个著名诗人写了一首略带伤感的诗:“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诗人叫做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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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天: 我们这小区某幢楼下很多啊。 去往年我还专门去闻。今年没去看。就看我家楼下梅花了。
牧梦: 好文章,好照片!蛤蜊油,昆明叫"汪汪油",果真是异曲同香么?让人回忆起那些有生发油、雪花膏的岁月。
看美女: 确实很香?
付晓海: 你一枝我一枝,现场折枝……
有意思,现在要有这样卖梅花的,我也去折一枝。
作为资深烟鬼,嗅觉已经严重退化,前些日子去黑龙潭都闻不到梅花香了。
记忆里的梅香 ...
看美女: 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