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埂路摊,总是热闹。乡街子的昆明版。沿路有极高调的聒噪声,像来到一个亢奋的蝈蝈的王国。是从那些果贩们车摊子上发出的。 那七八个果摊上,醒目地堆着淡绿淡黄的的圆圆的柚子。而那每个柚堆上,都各自横趴着一只王八似的小喇叭,此起彼伏,不留任何空隙的喧哗的交响。它们的主人,果贩们,悠闲地坐或站在果摊边上。 那七八只小王八,它们像在竞争上岗或竞拍,又像开某种极重要的会,反正,发出的声音声调和要表达的一律是:“ⅹⅹⅹⅹⅹⅹ包ⅹ包甜”。 最后的“包甜”二字是容易听清的。 我停下来,去摸了摸那果子。这时,耳朵里又更多地听明白了些:“柚子两(或3、4、5)块1个包ⅹ包甜”。我缩回手来,要走。但没提脚。 按计划,我是要去前面的那些五金日杂店的。我要去买把锁。因为多少还是有点好奇――因为那最后一个“ⅹ”,也就是听不清听不懂的那词,会是什么呢?――还是想知道。 于是就问(我很少跟陌生人搭话的):“前面(那个‘包’)是包什么呀?”那小伙正在掘鼻孔。他也缩回那根一定已经不干净的手指来,随即狡诈地瞅着我(判测我是不是他的顾客),说:“包睡”,说罢,奸笑了一声。然后他又说―― “包睡包甜。” 还是一脸的奸笑。一个年轻的小伙。那口音,约略宣威老火腿,抑或《神史》作者的老乡,不过,黔西,毕节或兴义一带的亦未可知,都有些像,反正就是昆明东边的。 “包睡包甜”? 见我疑惑(也可怜我憨),旁边另一只喇叭的主人,略略凑过来,坚决地说:“包ⅹ”。 他说(大意是), 是“包ⅹ”,(而)不是“包睡”(他――我这老乡骗你逗你玩的),而是“包ⅹ”。 可是,不好意思,我却没听明白好心好意的这位同样似宣威老火腿老乡告诉我的现在“包ⅹ”中的那“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说一遍。我明白了。 他说的是“包水”。 可为什么要“包水”?这跟他们的柚子跟他们要找钱讨生活有什么关系? 我没问。没再问。到五金日杂买了锁,25元,那店主说是什么钢的,所以要25元,只能25元。但还是随便地砍一下,对方马上就让了两元。 随后莫名其妙地逛进农贸市场来。刚进门口又遇柚子摊。进去,也是柚子。没有外面那些可爱的小王八们的相当过份的喧嚷。 最后,挑了一个,9元。并立即让那柚贩用她手中的小刀将其划开。 这些柚子来自福建。 云南不产这东西吗?好像不是。一凑近我就明白就想起了:小时候或是年轻时候,江边,或版纳,我一定是曾经熟悉它们的。喜欢过它们的。 凉润、酸甜,而且散发着炽烈清香的柚子,据说能败火――也正好!这些日子,烟酒过量,有些燥。 还有,人工降雨的缘故吧,红嘴鸥提早来了,天气也早早地有些冷。 ![]() 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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