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摄影一起往回走,他背着摄影机,提着器材箱,我扛着三脚架。天寒地冻的,两个人都不想说话。上午的场景在海边,太冷了,管道具的老张在海边生了篝火,一场戏断断续续地拍,主演是个瘦女人,换了裙子,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多小时,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听我说要再来一次,人就疯了一样地骂,发誓再不干这种没钱又遭罪的活儿了。起初我们都劝她,直到我火极了,给了她一巴掌。 我们拍的是微电影,没钱,只有梦想,只有激情,可一遇到挫折的时候,每个人心里的那点怒气就会被激发。分手的时候,摄影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办?我说,还得继续拍。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分明烧着一团火。 那天晚上我去找女主角,当面道歉,请她一起吃饭,她喝多了,毫不留情地骂我,其实她跟我拍了好几部微电影了,一直很默契。她骂的话我都默默地听着,心里是真的有歉意。 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与我们一样在拍微电影的人很多,每次参加圈子里搞的微电影节,我们这个团队的平均年龄最大。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忙里偷闲聚在一起,全因为一份对电影的爱——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去想着还有什么未来,大家只是埋头去做一点事,这和年轻时追求的成功很不一样,那时焦急万分,如今只有努力做到更好。 过了几天,女主角给我打电话,说在医院里,得了很重的肺炎。我放下别的事情去看她,在病房里遇到她的丈夫。她丈夫和我很熟,也支持妻子的拍摄,有时需要服装,还都是他帮忙买的。这一次看我却皱了眉头,一声不吭。女主角见我,却笑,说她没事,只是拍摄要拖延一段时间。等我出来的时候,她丈夫跟我来到医院院子的花坛边,递给我一支烟,我们两个人就凑在一起抽烟,到最后也没说别的。 离开医院没多久,女主角给我打电话,问我,她丈夫说了什么?我说什么也没说啊,她就笑,说,他说了什么那都是他说的,反正我还会给你当女主角。听这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记得更久以前,我们拍片,用过好几个女主角,那时选人看的是脸蛋,这个很不靠谱,记得有一次拍恐怖片,弄了一大盆新鲜猪血,剧情里要浇在女主角身上,可当时那个女孩死活不同意,说得多了,还摔门而去。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现在的这个女主角站了出来,那时她当剧务,跑前跑后的,谁也没太在意她。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外和曲折,就好像电影里的人生一样,或悲或喜,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曾经。以前学电影编剧的时候,老师就讲,电影是一个梦,拍电影是在制造一个梦。那时还不理解,等自己写了故事,拍了短片,才知道电影里的梦是多么美丽,它令我们忘却现实生活里的琐碎、庸常和卑微,让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扮演自己,舒展人生,并成为传奇。 像电影里一样活着,该是多么美好的期待。 |
张稼文的业余: 雅兰老师也拍微电影?
张稼文的业余: 每个娃娃或都有
耳朵: 以后我向老大申请在这里开个院子,请大家来看。哈哈。
秋颖李: 何处可以欣赏到你们的微电影呢?
以婉: 小婉也有个演员梦。
雅兰: 耳朵老师,你在弄微电影吗?我刚刚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呢。方便的话,想和你聊聊。
秋颖李: 何处可以欣赏到你们的微电影呢?
秋颖李: 一盆猪血淋在女孩身上……好熟悉的画面,《魔女凯莉》?
张稼文的业余: 拍微电影----耳朵老师你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