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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整理：仿佛你还爱着这个人间（三十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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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你的眼中
隐藏着一方胜景：
碧空如洗，湖水澄净，
一群水鸟在翩跹的飞……
你有着世间公认的美。
多少人曾在你的风景里
流连？
有人爱你眼中的湖泊，也有人爱你
唇边的樱桃，还有
人偏爱你额头鬓角的月色，
更有人宣称：只爱你
朝圣者的灵魂！
但，假若要我说：
我只爱你的眉中，隐藏着
故乡般的远山
和树影。
我只爱这远山中，藏着
人间的村落和
炊烟。
我只爱这村落中，一座
安静的小院，鸡鸣和狗吠。
我只爱这小院中，有个系着
围裙的妇人。
我爱你一身仙气，
只在眉中
隐藏整个人间。
油菜花黄
晚霞就要落下来了！
一整个村子的人间烟火
都奋力抬着头，
眼巴巴的
等。
老祖母在石门槛上
敲着老烟杆。
吧嗒！
桃花落了一朵。吧嗒！
桃花又落了一朵！
梨花白着脸，借着
风来
抖一抖。
春天里的暴性儿
一触即发！
要以山中幽兰的
坏脾气，送出虎须、蹊径，
再长出金色的斑斓纹路，
写一个大大的
“王”！
今日，吉。
桃红、梨白，油菜花黄。
人间三月天
人间三月天，晴，微风
我携……
没有谁，
出门、闲逛，溜弯儿！
美哉美矣！桃花
依然开出了
旧模样。
梨花也是。杏花也是。
两行树挨着路边站定。
梧桐摆出枯枝样的一张愁面孔，
嫌天寒！
小河懒懒横过来，
摆下细柳、花田、小舟和几样闲物，
顺走几片桃花。
天空像个大水塘，几朵浮云
意态悠闲
——小河里的先知
分明有意见，
抖抖翅膀，珠飞玉溅。
哎！我想你了呢……
回头，群山在我的背后，
各自
抖了抖青袍，
安然落座。
惊蛰将至
今日无雨，
我的国里很安宁。
阳光、白云、轻柔的风，
一整片厚实而温暖
的土地，
像极了一张
舒适的床。
我的臣民都在沉睡！
我的亲人、兄弟、姐妹，
我的男人，女人和孩子都
在安睡。
就让桃花开得更美一些，
就让玉兰、郁金香和山茶、牡丹都
用力的开，
——开出暴风雪的白，
开出火焰的红，
开出烈日的灿烂和灼热！
是时候该唤醒所有人了！
要打开所有的
牢笼，放出狮子、猛虎和豹子！
要一起大声的呐喊，喊醒春雷，
喊来闪电，
喊落一场又一场的春雨！
要让雨水
一遍遍的刷洗
天空。
刷洗每一块砖，每一片瓦，
每一株草木和它的每一片叶子，
每一块天地和它的每一粒尘埃。
于是，
万事俱备；
于是，
静候虫鸣。
惊蛰将至！
白鹭
高冠、雪衣，
墨黑鞋袜。
在河边洗手，从江湖里
离席。
树枝儿
可以再高一些。
——站着打盹，
软是第一要素，而
绿是次要的
梦见你就纵虎归山去，
醒来食草。
偶尔纵酒、狂歌，佯醉，
挽一挽清风的细腰。
以奔雷闪电为信。
见之，
则隐。
就像流水经过枝条
我不能否认
我爱你，就像狂风
扬起大地的沙尘，
我不知死活的爱过你。
我也不能否认我离开你。
就像流水经过
一根枝条，然后继续奔流向前，
我离开了你。
你说，同一段流水，
不可能
反复洗涤同一根枝条，可
我一直都爱你。
流水无声，只是
看似无情。
放佛你还爱着这个人间
暮色四合
与一场雨水不期而遇。
就算，淋湿了的你
也并不
显得更美。
雨水滴落。
你不会，像花儿一样更红，
或者，更娇艳。
也不会，像小河一样，
突然变得丰满，野性，而诱人。
把整个天空倾倒
在你的头顶，
也只能形成几条细碎的小河流
——在你的脸上
仓皇奔流。
你是淡然的。
浸润的眉毛像雨中的远山，眸子里
隐现出湖泊的雾气，
鼻梁挺立，透露山崖的
冷寂与危险。
而你的嘴角噙着笑，放佛
——你还爱着这个人间。
七月已经过去
很久没逛街，很久没看电影。
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我白白浪费了
一次又一次适合
告别的场景。
是的。
七月已经过去了，我却还在城里。
没有人在城外等我，
也没有人在城内挽留我；
没有一座山峰在呼唤我，
也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守候……
是的。
七月已经过去了。
我还在城里走路，吃饭，睡觉……
我还在城里上班，喝酒，应酬……
我还在城里看书，发呆，迷茫……
是的。七月已经过去了，
我放佛
——已经习惯在城里生活。
可是，七月已经过去。
七月已经过去。
七月已经过去。
一些心事
总有一些
大大小小的心事
在沉默的
堆积。
就像
随着流水跌入溪流的山石，
它们最终
学会了
怎样与一条河流相处。
沉默前行，或者，紧贴河床。
用细沙浅浅的
掩盖，或者，直接
把自己深埋。
等花开好了
把鹅毛被堆积起来，
仔细地
找出下面的隐藏
黄豆。
风吹可以吹得更柔些，
柳絮更软些。
天空很大，白云再多飘几朵……
等花开好了，
就泡一壶茶。等阳光再暖些，
就把你的嘴唇亲得更艳。
——我就快成为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像这样爱你
一滴雨落于湖面，
前行
或者后退，
都是在自己的世界里
旅行。
我这样爱你：
就像一片风
行走在空荡荡的世界，
就像一滴水
奔跑在一万里的长河。
我这样爱你：
就像
我在我自己的内心里，
爱上了另一个
更大、更辽阔、更高远的自己。
凝望你的眼睛
你是何其幸运的人啊！
月光清澈，而又
圣洁。是神
在你雪山般的
额下，
创造了两口深井。
——而你，用它们捕获了月亮。
野火燎原
不知名的所在张开
一个比蓝更蓝的天空。
所有的树木
就都歇厮竭底的
艳丽起来，
放佛，每棵树都疯了！
而你
安静的站在秋天里。
你安静的站在秋天泛黄的原野上
——红唇艳丽，辫子松散
如野草。
放佛，只要太阳一晒
就会有野火，’
将燎原！
秋风吹着
秋天来了！
天干地燥，风一阵一阵的吹……
那些被包裹
在万物干枯表皮下的火焰，就要燃烧起来了！
枫树、银杏树、梧桐树啊……
火光已从叶子里透了
出来。
每一棵树里，都有一片火焰
在挣扎！
是该放弃最薄弱的领地了。
叶子一片一片的
落下来，树木光溜溜的站在秋风里，
枯枝一根根地往下跳，
野草努力挤干身体里
最后一滴水分……
只有，秋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吹着
——仿佛冷却，
又仿佛助燃！
或者，一边冷却，
又一边助燃。
遇见一场小雨
蔷薇花开满小巷，
夜晚迅速张开庞大的网，晚风悄悄
传递一些不可描述的秘密……
慢慢的，小巷开始分散人流 。
晚归的车辆疾驰，偌大的街上
几近无人。
在我的身后，仿佛响起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渐密地踏来，踏近，踏近，
我必须往前奔！
可我忍不住回头看：
那个夜晚，
当我背负行囊，站在街头，调转身
一场小雨仿佛
十六岁那年细碎的脚步声，
带来一种
疼痛而幸福的心情
——仿佛亲手把一朵蔷薇摘下，
仿佛一场小雨裹挟着细碎的脚步声
将我碾压，
仿佛经历痛和血，一场细雨又
重新温润了
旧日的蔷薇花瓣。
八月十五前的傍晚
高楼静止，一群大厦
停驻在窗外。
飞鸟鸣叫着，从树梢飞向
更高的树梢。
落日渐渐西沉。太阳所有的
世界归还黑夜。
白云聚了又散，群山来了又离去。
最后，只剩下
一个在花田里劳作的妇女。
而花田里的美人蕉呢？
正奄奄一息……
还有一朵向日葵，脸盘憔悴。
可是，八月十五还没到呢？
再坚持坚持，
再坚持坚持！
就能等到花好月圆夜。
与山为邻
借住于一座高楼，我得以
和一座山相邻，
平起平坐。
清晨，风呼呼的从窗前路过。
我和它打招呼，风懒得搭理我，
它赶着去为山
梳头。
中午，我借着阳光晒被子，
山一动不动睡得很香，阳光
看出了我的偷窥之意，迷雾蒸腾，
为它盖上被子。
夜晚，当喧嚣的人声渐渐
沉寂于我们脚下，山醒了！
它悄悄的站起又蹲下，
它悄悄的移动几步，
遮挡住了山那边的群星。
它对星星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看见，月亮
乐得咧嘴
笑了好几笑。
她
她偶尔代替我一次，
从月光中
站起来。
她把回忆捞出来
晒一晒霉气，
又放回去。
她把日记本拿出来
写一写心事，
又放回去。
她把书本打开
又收起。
她给故事写个开头
又掐断。
她听了一首歌，
然后胡乱哼唱……
她不洗衣不做饭，
不打扫卫生；
不接老板的电话，
光着脚在地板上走……
她走着走着走累了，
就睡着……
她醒了，就变回了
我。
为何人不似流水？
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行走。
我的行经之处、相遇之人，
纯属偶然。
从前，我曾顺着溪边走，
一路遇到过野花和石头，还有
翻滚着麦浪的金黄田野，
和一些路人。
我们遇见说：你好！
我们告别说：再会！
有一些人，我们再会了，
有一些人则永别。
为何人不能似流水，
从不留恋拂水的柳条，何必去
在意行走的路人？
一路只向前，
所见都是我们从未看过的风景。
我打不开这扇门
你站在门外，
我站在门里。
亲爱的，我看见你
向我招手，朝我呼喊，
隐含焦急。
可是亲爱的，
我打不开这扇门。
这不是一扇从内打开的门，
也不是一扇从外打开的门。
或者它是一堵墙，
或者，
它什么也不是
它什么也没有。
不爱
有时候
若想着不爱，我便不爱了
就好像溪水奔流到半山腰
就突然转入了地下！
在幽暗中奔流，我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这是另一种寂静。
天空中有许多的光，就像过去的记忆
时聚时散
——我爱这幽暗的潮汐般的过往。
有时候，我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不爱的时候，我要比爱你
拥有更多的
隐秘幸福。
二三月的春天
阳光再好，也照不进有阴影的地方。
天空高远、有人
凭空生出了一对翅膀。
一边鸣叫着，
一边飞向远方。
谁说二三月的空气里，没有
藏着蛊惑人心的禁忌之毒？
平静的湖水打着涟漪，
花瓣和枝条
纷纷按捺不住
往下跳！
谁是将死之人？
谁在花树下埋葬
一堆心事，一把枯骨……
良辰美景，对镜梳妆的女人
不敢睁开双眼，不敢推开
小轩窗。
一场雨说下就下
我没带伞走在路上。
一场雨，说下，它就下了！
仍有人
在路上匆匆的走，还有人
在慌乱的躲。
有的人还在哭呢，也有的人
在笑……
一场雨说下它就下了啊。
有的人在雨中出生，也有人
在雨中死去。
一场雨说下就下，它落在人间
不避悲欢，也不避生死。
它下了
千万遍，每一遍
洗刷的都不是
同一个的
人间。
今夜月亮无处可眠
这不是我想要的夜晚，
月亮无处可眠。
雨水不能称之为客人，
然而它却
常常在我独处的夜里，
不期而至。
夜雨总是闲敲往事，
我却只能
把它们捞起，又放下，
又湿漉漉的收进
心里。
把灯开亮，暗夜诡谲
仿佛是鬼。
我只好埋首，把自己藏进书里。
在书里的
月光下，
我躲过这个雨夜。
假设雨停
假设
烟雨退后一步
让出山水和天空；
假设
雨霁天晴
云朵渐渐高出于湖面；
假设
晚云旖旎
缱绻于水天一线……
这样的时候，
你要是
提到爱情，我无法拒绝。
只是这假设太过完美，
闭上眼都
隐约可见空气中
逸散的孤独。
樱桃
初见时你是红色的
我以为你是火
我以为即将被点燃
然而
你没有。
我把你捧在手心，
以为你
炽热，
我以为将被你灼伤
然而你没有。
把你吃掉，一颗颗品尝
才发觉
你甜蜜的红色
不是血液
却是挑逗舌尖的热情
我猜测：
樱桃，
你可能是爱神
在人间的另一种模样。
在洱海边
沿途都有好风景
----离落霞不远，
离炊烟很近。
格桑花顺着前人脚印开了一路。
哦，他也带着姑娘。
他骑着单车，
还哼着歌。
你满足于这尘世的幸福了吗，
像彼岸的夕阳
投射下金色的光影？
海水的蓝被趋退了几分，火焰
似乎就要燃烧起来了，
那是虚幻之美
假若你已准备好
离开，必须带上你的爱人，
一路向西。
直至到水色转淡
人世宛如空山，不着
烟火色，
方可停驻。
影子的一生
其实，一个女人哭
和一个女人笑
并没有什么分别。
无非是
花开了，或一朵花
开得比较艳，
或，一朵花谢了。
这人的一生，
其实和草木也没什么分别。
只是，人容易
自扰，
而草木不会。
草木把自己的影子
投入河水里，投入天空中
而人喜欢
把影子带着走。
影子其实不是影子，影子里
藏着一个人或者一棵草木的
一生。
收获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只是
收获的一种。
这么多年来，我越来越习惯于
在清晨早起，
刷牙、洗脸、上班，在心田里
种下我小小的心愿。
在夜晚，我脱下厚重的外衣，打扫
我小小的屋子，刷牙、洗脸，
然后安睡。
只有在梦里，我在我小小的天地
里播种。
我播种一颗豆子，就
收获一棵豆子；我种下一粒瓜籽，
就收获几个瓜。
心安理得。
失眠
沉闷的风
拖着干燥的舌苔，
一遍遍舔过
窗外的树叶。
暗夜诡谲，万物蒸煮。
而天气预报承诺过的大雨，
却像入定的
老僧。他作法、念经，
令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然而 ，龙王只肯
赏他三滴雨。
却误我安睡，一夜郁闷
到天明。
盛夏
雨水把夏天
洗得透亮，阳光又把它
烘干。
风又来了，
卷走一些心事。
落叶跳到到地上，
急忙去追……
迎面走来的
一群人，尘满面，鬓如霜，
而我没什么要紧事：
慢慢地穿过街道，
来到河边，
把水中的白云捞起，
再一片片地
放回天上。
白云正在寻找
那些年岁里
我记得，天上云朵稀少，
蟋蟀在叫，
稻田里麦子金黄。
妈妈戴着斗笠
说：今年田里的稻子，
也许亩产能有六百斤。
她是有些开心的，我听得出来。
我们哪里知道如今，田野里
不再种稻谷，娇艳的玫瑰
开成了海。
我们哪里知道如今，农田里
也不再需要妇女，她们可以慢悠悠的
走在城市里，无聊就搓搓麻将。
我们哪里知道如今，粮食多得不再需要
农田，却还有一些人
仍然把腿陷入泥浆里，泥足深陷。
看呐，天空里一朵朵白云翩跹而去……
他们或许也是
厌倦了这艳丽的玫瑰花田；
他们或许也在寻找
曾经的那片稻田，和稻田里的我们。
月亮它就是个怪物
今夜月亮又来到了我的窗前。
我想起，
它以前也
常常的来过。
在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在外公弥留的时候，
在我还小，还不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的时候，
它早就来过。
当它来时，我有时候在哭，
有时候在笑。
有时候正感觉幸福的难以自控，有时候
又恰恰悲伤的难以言表。
可是月亮，它总是就那样经过我的窗前，
就那样静静的、冷冷的照着，
就那样不紧不慢的走着，
伴着些云淡风轻。
月亮它总是
反复的经过我的窗前。
却不可以为朋，也不可以为伴。
我不可以拥它入怀，摸着它的头，
哭泣或倾诉。
也不可以一把将它拉下来，用被子
把它焐热，或者，用冰霜
把它变冷。
月亮它就是个怪物，
吃掉了我的许多愿望。
当我失望的看着它，它还是
冷冷的照着，
并不温暖，也不内疚。
放佛，它不需要爱谁，也不
需要谁爱它。
月亮它就是个怪物。
当月光
照进人的心里，
我们就会
变得越来越像它，
冷冷的光从眼睛里透出来，
嘴唇仅仅的抿着
——沉默地看世界，不笑，也不说话。
在死亡之后
在死亡之后，在长久的黑暗之后
假若还有再度的光明，
你是否会
嘴里念叨着“珍惜”、
念叨着“阿弥陀佛”、
念叨着“感谢上苍”、
再掰起手指，重新倒数余生？
草木之心、动物之心、人之心，
是一颗心，在地球上跳动。
当我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我爱它五颜六色的血液和湖水。纵横交错的山脉
和骨头。
我依然会
爱着这个世界年轻的肉体和它
逐渐成熟、衰老的过程，
我依然要
珍藏那些毫无来由的爱和恨
和没有标准的美丽与丑陋。
当死亡再度来临，我仍需保持沉默。
但在此之前，我要照例
表达“我爱你”。
独对空山，在此地狱与彼地狱之间，
我选择
受困于肉体的地狱，
用一个土丘、一块墓碑、一具
莹白的枯骨，
来承载我所有珍藏的过往和
不可描述的情感需求。
但在此之前，
请容许我，爱完我在这世界上
所有的亲人，这是我
唯一的奢求。
向西而坐
向西而坐。
木条凳，就着夕阳和茶水，
我听见父母在聊天。
“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他们说的，是我的舅舅，
他半个月前过世了，前两天
刚办完他的丧事。
夕阳西下，夜幕沉重对，
风在树梢、水面、屋顶和庭院里
不知所谓的吹……
风吹着吹着就把一些东西吹到了我们身上，
比如树叶和尘土，
还比如白发和皱纹。
风悄悄地把它们吹到了父母的身上，
而它们离我也不远。也许只需，
风再吹二三十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在经书里稳坐，我也有寒蝉的凄切，流水的哀愁。
时光于我的意义，曾经累加过甜，
后来积淀越多的酸、苦，
和其它滋味。
急于在平淡的生活里挑起一场战争，
爱情是一种比较好的借口，
寻一个敌手，去对方的心里寸土必争。
婚姻的宿命
就是把彼此重新活一遍，
在持续的肉体衰败中寻找新鲜的灵魂。
如果说白云与流水相互照看，你与我
也相互照看，我们有时厌弃
有时又相互依存。
我也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所以我偶尔想到
假若我横遭不测你怎么活？
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早已过了年少之期。
不是我要强装悲伤，我只是
有时难免想太多。如果不是想太多，又何必
苦苦执着于文字？
请原谅我的不能免俗，在如此现实的
世界里执意固守理想国。
繁花似锦，太平盛世。没有生于伊拉克或者
某个浸染血火的国度，是一件
很值得庆幸的事。我还很惜命，
堪不破生与死。又何必勘破呢？
勘破就没意思了！
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还有偶尔的欢愉和忧愁。
有时会平添一些莫名恐慌，比如生老病、爱别离、怨憎会。
可我有时会想，活着多好：
可以慢慢的爱，慢慢的憎，慢慢的生，再慢慢的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
人生除了不断的奋斗、前进和坦然接受，
还能怎样？还要怎样？现在除了天杀我，
我不会放弃活。不是苟活。
生活中可以热爱的事物其实还很多，
比如：你，她，他们，和它们。
在这世上，我爱着的一切事物
都值得留恋。包括，那些伤害我的、刺痛我的，和
依然还包裹在我肉体里的疼痛。
这一切使我活着，
并且，感觉到活着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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