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上帝有心创造一次性交：但没有完成自己的动作，而把它的开始给了男人和女人。于是便由他们完成这一原始动作。它的甜蜜性和不可抗拒性随之而来。

在“S”（即Sex，性）中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不言自明的：这就是诸多才能都与“S”有联系的原因。

                                                （洛扎洛夫《落叶<第一筐>》）

我随手翻了一下英汉辞典，在S档类首先看到的是seizer（捕获者）一词。和才能无关。

从赫尔辛基市政厅出来，终于喘了口气。在向一个中年女议员赠送了云南民族特色的绣花包之后，她用PPT专业地讲起市政规划，冗长而枯燥。与性无关。

深秋的芬兰，赫尔辛基萧缩在寒冷中。

宁静、高尚和纯洁遥不可及，而此刻它突然在我眼前一亮。

踩着细腻的薄薄的积雪，穿过市政广场，我看见一簇红色植物在白雪中怒放，显得生机勃勃。

踏着一级级石阶，我走近教堂。它高高在上，而挂着芬兰国旗的市政厅低矮逼仄。

来到赫尔辛基大教堂门前，一对麻雀在甜蜜地低头私语，显然，与性有关，洛扎洛夫说对了！

我推开门进去了，通向上帝的宫殿。

“谁喜欢俄罗斯人民，谁就不能不喜欢教堂。”这是一句名言。

所有的宗教都有是一样的。

金刚经说，佛是不着相的，我想，上帝也是不着相的。

可是到处都是寺庙，连美国的洛杉矶都有。教堂也一样。

普通人没有般若智慧，因而不能够形而上地直接企及佛或上帝，总要通过教堂或寺庙。

踏在红地毯上，看见人们抬着耶稣的巨画和堂皇的吊灯，脑子里迸出“原罪”的念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忏悔室和那个吐露隐私的窗口，只有一个简单的烛台，有几只孤单的腊烛亮着，燃着祈祷人的愿望。

烛光突然让我沉思起来：“这是我的罪过。我通过罪过认识世界上的一切，我通过罪过（忏悔）从属于世界上的一切。”这是教堂的功能吗？

在另一个时间，我造访了赫尔辛基的岩石教堂。它建于1969年，明显地有着现代感和艺术感。它显然是搭在岩石边上的一座“偏厦”，内墙上布满凌利的岩石，除了正中央一个案桌上放着的十字架、巨大的管风琴和塞在抽屉里几本圣经，几乎感觉不到这是一个教堂。人们静静地走进去，悄无声息地坐下。弥撒开始，管风琴肃穆而震撼地轰鸣起来，穿着长袍的人在案前讲着话。我听不懂，却听见岩石边腊烛火焰跳动的声音，此时的教堂朴素得更像是一个躲雨的山洞。这也是教堂的功能吗？

另一天的午后，阳光明丽地照耀着赫尔辛基。没化掉的雪躲在树荫里，街道上出现了一群群穿着高统靴子的姑娘，她们走起路来呱呱作响，像士兵（芬兰姑娘被西方评为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她们有时会停留在电灯杆旁，拨开围巾，点上一支烟，露出金色的头发和粉红的面庞。灯杆上有烟灰缸。

这时的阳光穿越时光隧道，从乌斯别斯基东正大教堂的窗户、门缝撒进教堂，携带着“东正教在最高程度上合乎和谐的精神”，光的波或者是光的粒，让这里充满生气。

这是欧盟国家最大一个东正教教堂。原因是，芬兰曾被俄罗斯帝国统治过，而东正教也像天主教一样，来自于基督教，它们的上帝是一致的，只是它以“在最高程度上合乎和谐的精神”为据，自己说它是最正宗的。

手头上人有一本牛津大学出版的池田大作的《佛教一千年》，它描述了佛陀去世后一千年里比丘们关于佛陀伟大精神传承，他们一次又一次集结，讨论、纷争，直到今天。

东正教也一样标榜自我。

不过，“上帝与我们同在”的精神刻刀让教堂在历史的岁月中越雕越美。

阳光和烛光在东正教堂中和谐地缠绵着，光影透彻地阐释着愿望、精神和思想。

和所有教堂一样，它们都是人们向上帝许着愿望的地方，最终的解答是：任何不和谐最终都会消亡。

离开教堂，我去了西贝柳斯公园，在公园的一角看见一辆破旧的社会主义时代的苏联拉达车，引擎盖上焊着醒目的镰刀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