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熟知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很少知道泰戈尔父子都是印度哲学史上的重量级人物。

       德本特拉那特·泰戈尔（Debendranath Tagore,1817—1905）是著名诗人泰戈尔的父亲。他在哲学上是吠檀多二元论者。他认为宇宙万物的最高实在和见证者是梵。梵是“最高真理”和“无穷智慧”，它既超越时空，但又弥漫于时空之中。

       德本特拉那特.泰戈尔的精典言论是：“我知道对于物质世界的认识是由感官和色、声、香、味、触的对象而生的，但是和这认识在一块，我也能知道神我是知者和见、触、想这些事实在一块，同时又知道见、触、想者就是神我……对我们来说,日月的升落是有时间规律的，风雨是在适当季节而运动的，所有这一切联合起来是为了维持我们的生命的计划。因此这个世界是被一个有理智的存在的力量所驱策的。”他还提出要在梵法的统一基础上，恢复印度以往的生力和自由，甚至提出“首先是梵教徒，然后是印度人”的口号。

       作为诗人的泰戈尔（Rabindrannaath Tagore,1861-1941）的哲学思想有着新时代的内容，他接受了印度古代唯心主义哲学吠檀多宇宙论三种实在的说法：作为最高意识和最高神格的“梵”或神，作为可变和杂多的自然或现象世界以及作为个人灵魂的“个我”或精神的思想。他探索梵和神（无限）和现象世界和个人灵魂（有限）之间的关系，并成为他的哲学核心。他认为神是人们经验中的一种“原初质料”，也是植根于客观实践生活中的一种“自明”的实在。

       他解释梵的精神时引用奥义书的话说：“实质上它是万物的生命和光芒，它是宇宙的意识，它是梵”。去感觉一切，意识一切，这就是梵的精神。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已经是沉浸在梵的意识中，太阳吸引地球是通过梵的意识，光波在行星间的传递也是通过机的意识。

       他还认为，神与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异与同，部分与全体，形式与内容的关系。他说：“没有世界，神是幽灵，没有神，世界一片纷乱。”他还说，语言是幻。幻（摩耶maya）既是存在，也是非存在。摩耶也能进行认识，但它不是最终的认识，只有超越摩耶，才能达到最终的证悟。“摩耶”被称为晨雾，而不是阳光，所谓“阳光”是指最终认识的阳光，这种阳光能够揭开创造的秘密并驱散无明所造成的深夜般的黑暗。

       因为读到《大梵与自我——商羯罗研究》隆重地推荐了泰戈尔父子在印度哲学上的建树，我又重新打开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泰戈尔散文诗全集，华宇春1990年写的序里，也极简短地介绍了诗人的哲学观。

       我在《大梵与自我——商羯罗研究》中还知道20世纪英国著名诗人艾略特深受佛教和吠檀多哲学的影响，他也深入地研究了幻和梵。艾略特认为，尽管我们通常没有达到圣人的能力，但是所有的人都是被赋予了最高存在的性质的暗示。

       从这一点是看，诗人离不开哲学。离开哲学诗歌必然只会打打哈哈，昙花一现。

       顺便说一下《大梵与自我——商羯罗研究》这本书，它介绍了商羯罗（788-820）的生平和研究，他是在佛教走向式微之后出现的重要哲学家。商羯罗的哲学思想影响着不少人，叔本华称赞这些思想“我生前的安慰，也是我死后的慰藉。”“它是人类的最高智慧。”现代量子物理学家薛定锷在解释量子理论时也借助了吠檀多不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