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出版过的一本书叫《青春玩笑》,现在出版的这本书叫《日子的诉说》,两本书间隔了九年,这两本书还未付梓时,我都曾把书名取做《五穷斋纪历》。五穷斋是我书房的斋名,自号五穷斋人。五穷,源自唐韩愈《送穷文》,即智穷、学穷、文穷、命穷和交穷,以此意来取书斋名,以驱策自己。云南书法家寇子皓用大斗笔为我的书斋题写了斋名,篆刻家龚栋强为我雕刻了“五穷斋人”的印章,一些文学大家如于坚、田雁宁等赠送了他们的诗和著作,让这书斋有了不少趣味,加上我日积月累的购书、藏书,书斋有了它的样子,藏书达数千册之多。有朋友来,说这已是一个小图书馆!
在这个书斋里,我读书、写作、画画、临帖、发呆、做梦,感受着被所有美好事物环绕的温暖,“五穷”渐渐幻化为无穷的岁月静好。裒集《五穷斋纪历》(出书前编辑建议改为《日子的诉说》)的时光里,收贮数年来写下的文字时,心中有无数感念翩然而至。
首先是我的“小棉袄”——我的女儿为我写的书序《寻找光明》。此前,在“代沟”的战壕里,我俩拉锯式地打着战,互不理解。从这篇序里,我终于读懂了80后这一代人,也读懂了女儿对父亲的爱,这世上只有女儿懂你、知你。初读这篇文字的时候,我老泪纵横。而女儿真挚的文字,让我再次看见了光明。以前别人为你书序,甚至我为别人作序,大都是阿谀之词,读来不痛不痒。没有去找贤哲来为自己写书序,这种选择是对的。
其次,是才女小妹妹蒋蓓。结识蒋蓓是在一个博客网站,她业余写作并事文艺批评,曾四度获冰心文学奖,她总是称我为“前辈”,我们时常就彼此的练笔、阅读、审美与品藻等交流切磋。得知我在编选这本集子后,她在编目、校对诸环节慨然给予了真诚建议。人生得一助力者,也是快事。
还有家人、同事、朋友,他们在所有的岁月里支撑着我,如同于一幢老屋,有的是柱子,有的是大梁,有的是砖瓦。比如妻子总是第一时间听念稿子,对文章指陈得失。朋友们有的供给我写作的题材,有的给我写作上的指点,有的在微信上默默地点着赞,这一切都是美好而值得存念的。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我非常羡慕社会上的自由撰稿人,他们没有像专业作家那样被工资养着,他们是真正含义上的枪手——为着自由而写作,可以自由地写作——像那些写各色文章的文学爱好者,像那些拿着石灰水在墙壁上信手涂鸦的人……”,写作不神秘,也不神圣,只是玩儿。因此,我特别感念互联网时代,因为我们有无数玩儿的平台,没必要为了投稿去看那些掌控着奄奄一息的报刊的编辑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