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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一位恰佩克,两个李太白

已有 455 次阅读2019-3-31 16:00 |个人分类:无知才读书| 三月天, 文学永恒, 诗人李白, 人工智能


所以,我给它取名“简爱”。

“他独自在天台上吸烟,要么,是想静静,要么,是想静静。”邪恶地“调戏”了一下这台不久之后的“简爱”,当它飞快将用川音念出的“你个龟儿子”译作“You're a son of bitch”。

果然凌乱了。

自杰瑞·卡普兰《人人都应该知道的人工智能》一书里援引了一串牛津大学的研究结果,关于最容易被“自动化”取代和最不容易被取代的蓝领、白领职业,在与同事轮流宣讲行业前景时。牛津大学再权威,结论还是应当稍加证明,于是,我追忆自己的经历,例举那台“科大讯飞”的不辨“he wants to be calm”与“he is thinking of Jingjing”,而人类,面向听众,我说:“可是,方才我听见诸位会心的笑声。”

Artificial Intelligence尚不足以解决复杂问题,因此,那台语音翻译器被我唤作“简爱(I)”。

鲜有诗作,却被自己同胞尊为“诗人”的捷克作家卡雷尔·恰佩克,1921年发表了剧作《罗素姆万能人造人》。剧名中的“Robota”一词,指称的是经过生物零部件组装成的生化人,它们本为服务人类而被制造出来,其外貌几乎无异于人类,并能自行思考,剧中,很快,一场它们准备灭绝人类的叛变开始了……“Robota”后来演化成为英文单词“Robot”,意即“机器人”。

嗯,真正的诗人,荣誉的取得跟作品数量多少无干,跟Ta是否具有吟唱先知般歌谣的喉咙有关。也总有一些东西,是机器人或人工智能或其他无法灭绝的。

比如,粗暴省力的网络流行词语再肆虐,仍有人孜孜于细腻的、蕴藉的、个性的语言文字表达,一个个曼妙音节、一个个方块字符,成就了浅易与纯熟、流利与悠扬、抒情与智性这面向丰富的汉语之花绽放。

我会在意三个“de”的区别运用,因为分得清“的”“地”“得”差不多就解决了90%的语法问题,而这解决,意味着一个当代人思维的明晰,意味着Ta对自己母语的尊重。

20世纪末,Smile先生推荐给一篇《流星划过天际——屋顶上的童话》,理由是“有种王家卫《东邪西毒》呢气质”。王安忆铺陈、繁复的行文,读得人心惊。小说主人公,那名以宛如行为艺术般自高楼顶纵身跃下、旨在创造诗意的流浪者,那名披着盛唐尘埃、感到无比孤独、无法摆脱被抄袭模仿命运的大男孩,叫李白。

为什么是“李白”?

21世纪初,刘慈欣编写的“计算机诗人”及与之类似、由他人编写的软件下载量可观,掀起一场易如反掌把“诗”写的狂欢。也是刘慈欣,在发表于2003年的小说《诗云》里,虚构了外星人控制整个地球后的情景:其时,唯一无法控制的,是最能体现人类创造力的艺术形式——诗歌。不解、好奇的外星人,试图依葫芦画瓢,他给自己取的笔名,也是“李白”。这个“李白”力求以自家无限能力掠夺人类最神秘、最不可思议的创造力——写诗的能力。这个“李白”,把所有的文字资源经过一番排列组合,延伸成一团几百亿万米的星云,然而,他依然抓不住作出一首好诗的关键。“李白”俘虏的那名人类成员之一,尽管文明程度不及外星人,却是唯一一个能鉴定“孰为诗”的人,面对“李白”那几千万亿个借助程序组合出的文字集合,他断言它们并不是诗。

连E.T.都心向往之、尊崇不已的李太白,作为不二选的诗人代名词,屡屡出现在文艺作品中,发挥其美妙、共识的所指功能,这固然有诗人出生古早、赢得声名久远的天然优势,也缘于新诗的泥沙俱下——新诗对语法并无很高要求,有些诗句为着产生“陌生化”效果,可以无视日常语法;新诗对意象的建构,某些时候,究竟属“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或“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哪一个层次,未必显豁;诗歌无论古今一般较短,不似散文、小说对整个文本的语境都需要把握……这也是“计算机诗人”得以产生的原因:削弱或抽离了被赋予生命的、讲述着生命的郑重其事,不乏拼接游戏、感觉把玩、平庸滑利、故弄玄虚成分的当代诗坛,多少长短句,不过如同一个诗歌语料数据库,经过一些词句与词句的关联分析,就可随机生成。

真正优秀的诗,现代的,古典的,无不“邀请我们动用自己全部的感受力和分析力进入它,体验它,探索它,被它充满,并许诺,我们必将有所收获,这收获不是知识上的,而是心智和经验上的,像经受了一场爱情或奇异的风暴,我们的生命得以更新。”张定浩的话,鞭辟入里。



“‘没有哪一场革命能缩短萌芽期,或让丁香在五月到来之前就开花。’但是,恰佩克先生,你可曾料到有全球变暖啊。三月下旬丁香初开,牡丹打苞,这是我所不能了解的事。” 手头这本《恰佩克的秘密花园》,译文跟 @黄腹琉璃 老师的有别,同样采用了“革命”这个力量型词语:“但没有任何革命可以让发芽的时间缩短,或是让紫丁香提早在五月前开花;谨记此点,人们会因此变得较有智慧并乐意接受自然法则和传统的教诲。”





“‘机器人’之父”卡雷尔·恰佩克,还是园艺界一名响当当“老师傅”,快十年前我在保山新华书店买下他这本园丁手记,好奇在从前读过的那些智慧幽默温暖的童话故事外,这位作者还以文字为世界奉献了什么。如获至宝!跟《恰佩克童话集》一样,《恰佩克的秘密花园》也是作者与其兄乔瑟夫·恰佩克的珠联璧合——哥哥为弟弟的作品配上了朴拙、童趣的漫画插图。

想象中,四季致力于同草木亲密相处的恰佩克先生,忙进忙出的身影,就像卡通片里他那位老乡小鼹鼠般……纵横于小说、散文、诗歌、游记、剧本、童话、评论、论文、访谈等几乎所有文类的恰佩克先生,他的写作,何尝不是“百花齐放”?




接到 @黄腹琉璃 老师文、图“通知”后,赶去看望了那棵紫丁香,我在本地唯一邂逅的一棵,距离单位不远,但见那一簇簇花也已提前盛放……下班,出东风广场地铁站,震庄南向铁栅栏上攀着的木香花,竟多染了微微的锈。而家隔壁院坝里的虎耳草花,阑珊期较之往年,提前开启。


这个急遽改换的世界,还有多少是恰佩克先生和我们“万万没想到”的?

沧桑易变,面对牵绊、束缚、异化、攫取……“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记得《诗云》的情节,让王德威如此感慨:“对于人类文明的某种程度的希望和向往,最后一线生机,刘慈欣居然放在了文学上,这是我们(指文学界)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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