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上宿舍,会经过近期的一条网红街道。被瀑布流信息通知了前来采集蓝花楹图像的人,有些,已妨碍了交通。嫌挤攮,绕道,得以遇见她们。不似蓝花楹枝头那串串密匝匝鲜丽的她们,多少来往的人视而不见?
“Chinese Tulip Tree”,她们身下这树的英文名字之一——中国郁金香树,源自绽放在高枝的她们的模样,状若杯盏,颜色绝对地“金”。另有一个别称“Tulip Poplar”——郁金香杨树,并且描述了众多阔大叶片,容易像杨树叶子那样激烈摆动在风中。至于“鹅掌楸”或“马褂木”,记录的是叶子的形。
诚如《怎样观察一棵树——探寻常见树木的非凡秘密》所说,“你需要借助吊臂车,才能在100英尺高的大树的树冠上看到它的花”,仰面的我,望不到“金盏”内里,那些带状的雄蕊、毛刷式的雌蕊……搊搊鼻梁上眼镜,看得清“金盏”外壁每一瓣上那些橙红丝状纹路,参差地洇开,为花色添了灵动。
(《怎样观察一棵树》一书里介绍:“北美鹅掌楸花朵的中央是带状的雄蕊和浅绿色的雌蕊柱。雌蕊柱将会发育成聚合翅果。”)
这些“金盏”,让人忆起自己心目中大陆最优秀的一部电视连续剧——《无悔追踪》,片中,莱蒙托夫这名字先后出现过三次。头一回,王志文饰演的主人公——一名倜傥儒雅的潜伏特务,意趣相投的情人在致他的情书中提起这位俄国诗人;第二回,他偶然发现女儿在阅读莱蒙托夫的诗集;最后一回,历经政治运动的女儿,在获知父辈秘密并接受了因此无法自主爱情的命运后,背诵了一首出自莱蒙托夫的《人生的酒盏》:
“我们紧闭着双眼,
饮啜人生的酒盏,
却用自己的泪水,
沾湿了它的金边;
待到蒙眼的遮带,
临终前落下眼帘,
诱惑过我们的一切,
随遮带消逝如烟;
这时我们才看清;
金盏本是空空,
它盛过美酒——幻想,
但不归我们享用!”
查了查,译者顾蕴璞,北大俄罗斯语言文学系教授,俄罗斯诗歌翻译家,曾于2014年获俄罗斯作家协会颁发的“莱蒙托夫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