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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险些“第三条岸”·敝帚只宜自珍

已有 386 次阅读2019-7-7 11:11 |个人分类:别人de“石头”| 书写父亲, 日志写作, 认真写字, 网络文字


意味深长令人印象深刻,比如《河的第三条岸》的内容和标题。

“直觉后面那些茶色静物是你的菜。迷思:老倌脱毛。”读完小朋友丢来的链接内容,叹他真是年轻,年轻得把手动剃须刀误会成女性用具。也可能是大脑一时短路,过于兴奋,误以为自己发现了槽点?

无暇迷思他如何撞见文末那组构图、色调均有心的旧物相片,他说得没错,带着风霜印记的故物容易得我青眼,它们被光阴改造成映像,附了一厢情愿的诗意和感伤。不过,更让人感兴趣的,是写在今年6.16前的正文。


(By @周瑨)

世界山重水复,生活皱褶凹凸,无非大多时候,为长者讳、为逝者讳,更或者由于作者缺乏能力超越滥俗、均码的见解观念,省察父、母的文字,不见。这篇《跑步的时候,我想起父亲》(https://www.clzg.cn/article/72815.html),写到父母因生活习惯的小节常年发生口角,写到父亲在年逾耳顺之后执意跟母亲离了婚,独自一人迁回老家,别于其他许多同题材糖水文。可惜不是“知父莫若子”——“那些年我已经离开昭通,在家里也是小的,这些事不敢多问,就一直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现在这事成了一桩家庭的秘密,或者说隐痛,没有人愿意提起。或许每个子女都怕真正了解自己父亲,就干脆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越任性,他们究竟藏着什么心事,我们不得而知。”若“我”曾尝试去探究、剖析那些心事、那些缘由,这网络帖子就带几分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小说《河的第三条岸》的意思了。若如此,那小说设下的谜团、象征,或可由这帖子“解读”。

“现实”中高龄离异的父亲(“而且第一次没成,又第二次起诉,最后成功了”),如同小说里默默、严格地订购下一艘小船——“要用含羞草木特制,牢固得可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要恰好供一个人使用”——并于某日登船后再不曾返回陆地的父亲,他们固执的、令旁人费解的“逃离”或“追逐”或兼而有之的选择,什么使然?每个人与生俱来无从断绝的,配偶、子女、兄弟姐妹都理解不了的孤独?

小说里的母亲,因丈夫行为而感觉受了羞辱却仍保持镇静,默默支持“我”这个小儿子常年给父亲送食物,许久之后才放弃,随“我”姐姐搬走。“现实”中的母亲,“过了几年,父亲突然脑梗,二哥他们去接回家,生活已不能自理,妈妈一直照顾他7年到他去世。”何其相似!

为什么,难离难弃的总是女人?

小说里的儿子,从年少直到鬓染霜花,一直以为自己理解那个永不上岸的父亲,终于他朝着河面大喊,表达心愿:愿意顶替离家数年的父亲,从此上船漂流。可惜,当父亲挥动船桨向“我”划过来……“我”害怕得毛发直竖,发疯般跑开,逃掉,边跑边祈求宽恕,那以后,再无人见过“我”父亲。父亲消失,因为获知“我”的顶替之心不过叶公好龙吧?“现实”中的儿子,只是揣着无解“带束非洲菊去墓地拜祭”,听清了“告别时妈妈对着墓碑说:我们走喽……仿佛父亲仍坐在沙发上”。禁不住形象思维了一下那沙发上的长者:一位迟暮廉颇,松懈并刚愎?

第三条岸”,物理空间内的乌有,但铁定存在,一种信念,或一种生活方式,终归是一种选择。也像柯希莫男爵的树,跟尘世没什么关系。

他的宽广与狭隘。他的才华与缺憾。如果动手记述自家父亲,也许我会借鉴春灯公子的“文体”——小说,虽然,整部《聆听父亲》更似一篇很长很长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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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帚只宜自珍。^_^” 见BL兄如此回复建议他将日志整理出书的留言,在致过谢后。

依我的“值得与否”衡量,他十余年来持续更新的日志,水准配得上挑拣辑成一册(甚至不止)纸质出版物。然而这并非其本人意愿。他说自己坚持写字、发布,但求在按部就班、既忙且盲的过日子里建立生活的秩序,也希望“嘤鸣求友 ”。

他曾提起“你们云南的于坚”,说巴里科小说当中的一个片段,宛如他早年间读到的那首《给小杏的诗》:

在那部《海》里,一位年近不惑的博士相信,总有一天,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自己会邂逅一个女人,一个专属于他的女人。博士曾时常抱怨命运让自己等得太久,却随时间流逝心平气和下来——几乎每天,他都会拿起笔给那个她写信,写好,投进一只桃花心木匣子。那些无从付邮的信,记下了他的真实生活,假如要找一个人来分享他的一切,不是她还能是谁?他盼望着有一天与之相遇,他就可以把那个匣子放到她怀里,告诉她:

“我一直在等你。”

他想象她会慢慢地打开匣子,在她乐意时读读那些信:一封又一封,那是一段由蓝色墨水汇成的时间长河呵——每一分钟,每一天,每一年——她将明白,有个男人早在没有认识自己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了她。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她把匣里的东西倒出来,见到雪片般飞出的信件,先是一愣,旋即笑着对他说:

“你真是疯了。”

然后,她会永远永远爱他。

“后来呢?”我的追问,让对方顿了几秒,他说:“还是你自己读吧!”于是,我猜到了后来。日后读毕于坚《朋友是最后的故乡》,思绪弹跳,心头轻轻一哂:大约,在男性还年轻的时候,在他们现实地爱自己更胜于爱爱情之前,女性,还曾充当过“故乡”?

“我们为什么写作?一个看似寻常的问题,其不寻常处在于提问者设定了一个共同的主词:我们。我们可以是指同一个语种、同一个社会、同一个时代、同一个文类,或者是同在一个社团、街坊、协会或者同一张茶几酒桌上对话之人。这个问题一定也有着言人人殊的答案。仅就我记忆所及,无数张杯盘狼藉的桌上,就摊着‘求偶’‘成名’‘谋生’‘创造’以及‘寂寞’这么些语词。袁哲生生前与我倾谈无数过,没有一个话题不落实,除了‘为什么写作’这个大哉问。然而,也是在这个话题上,他向来噤然无一语。”《袁哲生的寂寞与游戏》一文里,春灯公子写。他和他都是作家,面对的问题,跟普通、业余,摁字不过记录日常的我辈,一样。袁哲生是骨髓里庄重之人,因而“向来噤然无一语”。

文字发布于网络,几乎不讲门槛,回答“为哪样写?”,可以提醒自己:自得于信口信腕、小智小慧,那是鲜衣怒马少年人的专利,“我行我素”“纵心纵性”更可能成为制造陈词滥调、故弄玄虚、滑利清浅的堂皇借口,别让好歹一场劳作的“写作”太轻率、轻浮。

“2019惟愿认真读书写字。”BL兄的新年愿望,助人温习了一点:写、读不分家,还在于“写”是对许多散乱的“读”的整理与检验。整理,让世界明晰,让自己得以发现并抵达一些不期然的风景;检验,关乎一个人学习、吸收的效果,为的是追求那个首先比较自私的期冀——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会场里,某网络作家呼吁有关部门要多多关心网络文学成长哪,首要可以资助Ta及其同业出书。这要求蛮荒诞——Ta等观念里,视纸质出版高出网络发表这样的数字出版显然不止一级……“值得纸质出版”,是有捧读、翻阅积习的我们或我,对好字的一种肯定,而已。今年4.23,见一组数据:2014年1月至2017年10月,综合中国大陆实体店、网店、零售三个渠道,年销售量低于10本的图书,占全部图书品种的45.19%;年销售量低于5本的图书,占全部图书品种的34.5%,也即,每年出版的纸书,近半无人阅读。倒是漂流在茫茫比特海里的某些文章,以其言之有物、令人击节维护着互联网本该有的面貌与精神——开放、平等、协作、共享、自由、创新、去中心、自组织、非商业。


(六月里,一句碎语,得@黄腹琉璃老师赠她审校、导读注释的作品两册,幸甚至哉!又有朋友偶然见我向李国豪先生打听他家书店有无《云南掌故》售卖的留言,不声不响找寻、寄送来一套。种种,是叫人感念网络世界泥沙俱下但友善与神奇犹存的缘由。)

@黄腹琉璃老师博客名为“A Walk Till Sundown”(https://weizhou15.wordpress.com/),想来有典故。长于文学、精于博物之人,我所尊敬的作者、译者,我识出那些“沿途”的花叶、果实、啁啾、迁飞、野地、溪流、“格林童话”“报纸非头版”……如何漫上她的指尖,有天籁、芬芳以及追问传来。纸页上的笔画、屏幕上的字符,无论介质,读者只管沉浸、体味那发现与创造、温和与“锋利”、星光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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