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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偏爱翻书的荒谬,胜过不翻书的荒谬(十五)

已有 379 次阅读2020-3-31 22:36 |个人分类:无知才读书| 绿色封皮, 草木, 文学, 童心


无意间,都是“绿皮书”。


17.《园圃之乐》,[德]黑塞 著,陈明哲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

在《蓝花》里写过蓝色鸢尾后取下再次读。选集,有诗有画有文有信,文章,原本散在黑塞包括小说在内的各种发表、出版里。

黑塞的诗,不是我很亲近的那类。但写诗、作画助长了他的文字意境,不知不觉间,读者随他的段落篇章“起舞”,旋进一片曼妙的情绪、氛围里。

景语甜美,全书几乎是一帧帧明艳工笔的集成,偶有怅惘。黑塞的敏感体察和细致记录,让读者得以卧游草木鸟虫间,合上双眼,历历在目。


(曾在一首《我指尖的火焰》里,见一句“因为我冰凉的指尖上再也划不燃那秋光一样桔红的火焰”,想起《园圃之乐·后记》里一段记述,黑塞的小儿子布鲁诺,曾举起一株金色莲花告诉自己找不到火柴生火的父亲:“爸爸,你看!我有火呢!”。)

翻书以“心远地自偏”吧,哪怕一日里只片刻。在持续翻掘、修剪、嫁接等等精心侍弄这一“最单纯、最笃诚的耕地人的生活方式”的同时,通过文字,黑塞把他所获得慰藉传递给了我们。远离纷纭的社交、浮嚣的声誉,黑塞,分明一个主动创造孤独的人。他离妻别子、隐逸或流浪的经历,我想我都能理解。一度,成名后的他不时更换笔名,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隐逸”“流浪”?

所以,他才能在53岁那年出版的《纳齐斯与戈德蒙》里,依然保持着十来二十岁时的乡愁?

台湾陈明哲的翻译,相当优雅。


这本书的黄绿封皮,是被光映透了的初春树叶的颜色。


(在作于1932年的《浇花》里,黑塞写:“在夏天衰逝之前 / 且让我们再次照顾园圃 / 为花木浇水,它们皆已疲惫 / 即将凋谢,也许就在明天。// 而于世界再度 / 疯狂,被枪炮声淹没之前 / 且让我们为一些美好的事物 / 高兴,为之欣然歌唱。”

在来不赢买水瓢之前,有人捆了一个丑陋但凑手的代用品。)

18.《加缪手记(第一卷)》,[法]加缪 著,黄馨慧 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记于1935年5月至1942年2月间,正好是加缪完成《快乐的死》《局外人》《西西弗神话》的时段。三部作品主旨确定与情节开展一类,纷纷呈现,作为加缪的腹稿。日后《鼠疫》的写作,大约也有了萌芽。

第12页那句“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今年被引用的频度颇高。书中许多片段与这句话近似,属于青少年时代的加缪的轻盈、诗意,“荒谬”在此阶段,还比较端倪。

这本书的封面,薄荷绿,宛如作家其时对世界清新的观察与认识。

19.《亚当和夏娃日记》,[美]马克·吐温 著,冬虫 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年版。

双语版。重读,只看了英文部分,不算吃力。


那些因性别思维、各自性格的差异所导致的“火星人”与“金星人”间的巨大沟壑,那些在时光流转里逐渐实现的磨合、体谅。

“Adam: Wheresoever she was,there was Eden.”

这本书的封面大半翠绿,为菁菁伊甸园“存照”。

20.《活山》,[英]娜恩·谢泼德 著,管啸尘 译,文汇出版社2018年版。

远在苏格兰的凯恩戈姆山脉,读来却似距人很近——那里的风景、物候、草木、星辰,作者写出了它们的呼吸、体温。山有险恶,山不够友好,但因你的零距离与忘我,甚至可迸发出性一般的愉悦体验。从感官出发,屡屡置身山野的谢泼德告诉读者:“可以说身体也在思考。”

书不厚,从去年读到现在,因为需不时停下查一查,查什么是“欧石楠”,什么是“帚石楠”,什么是“藓状蝇子草”,什么是“雪鹀”……


七八十年前作此书的谢泼德是强悍女性,《活山》“附录”文章的作者珍妮特·温特森亦然,她的《一床,一书,一座山》拓展、申明了“漫游”的意义:如同登山,“读书,正是这样一项体验人生的途径,一种向内探察的方式,一条向外超脱的出路。读书,一种生活方式,开启无限可能。”

“一床,一书,一座山”这标题,让人忆及苏东坡《行香子》里那“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这本书的封面,豌豆绿。

21.《凯尔特的薄暮》,[爱尔兰]叶芝 著,殷杲 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当我在云南大地上穿过一些阳光与尘埃、一些富庶与凋敝,偶尔也听闻得到几桩奇闻异事,部分古怪,部分惊悚,部分神秘,部分俏皮。“真”“假”的判断是无谓的,必须调动一点自己的共情、别人的研究,识别那一则则魔幻和玄妙所泄露的认知、想象、审美,以及迄今尚不能由科学证伪的地方。蛮有意思。

《凯尔特的薄暮》,叶芝对自己在幼年生活过的爱尔兰西北沿海村庄采风所得传说、故事的整理、思悟。对口传“仙人”“仙境入口”“仙猪”“恶魔”“羊骑士”等等的“民间艺术”,叶芝评价极高:“民间艺术实际上是思想中最古老的贵族,它拒绝短暂易逝、微不足道的东西,也不接纳仅仅是小聪明和俗艳之物,更拒绝粗俗和虚伪;它搜集了一代代人最质朴、最深刻的思想,所以,它堪称所有伟大艺术的发源地。”

写作整部《众神之河》及《高原上的高原》《大地记》《虎跳峡记》《滇东北雄狮大峡谷》《高原上的葡萄》《大地的深处》《盐津的蜂蜜》等篇什的于坚,明白这个。

写作《龟兹驴志》《我另外的一生已经开始》《墩麻扎村禁地》《大杨树》《黑狗》等篇什的刘亮程,明白这个。

写作《穹窿史》《不再预言的鸟》《迷宫消失的喀什》《上都与虚空》等篇什的王炜,明白这个。


《译后记:W.B.叶芝、<凯尔特的薄暮>及其他》里,言及诗人的生平、婚恋、政治经历、作品风格及生命尾声等,提到在与寤寐思服的毛德·冈相聚一夜后,叶芝本人给出“性爱的悲剧在于灵魂是永恒的处子”的平静评论。回头看他自己在初版于28岁的《凯尔特的薄暮》末了,《踏入薄暮》这首诗的最后两行所写,颇觉出些况味:

“灰色薄暮比爱情更仁慈,/ 清晨露水比希望更亲切。”

——“悲剧”在于,交合的仅止于身体,而非灵魂。

本书封面,美不胜收——墨绿底上,乌色刻纸图案。那挽着篮子的娃娃,哪里溜来的精灵?

22.《树的智慧》,[法]麦克斯·亚当斯 著,约翰·伊夫林 绘,林金源 译,新星出版社2017年版。

读得散。大约因为这一两年陆续翻了好几部“树之书”的缘故,而我的记性在下滑。

了解到一些与树相干的知识。比如山楂花凋谢时会释放一种气息近似盛放石楠花的化学物质“三乙胺”,比如美国前总统卡特的“夕阳红”生活是做“公益”木匠,比如消灭掉树上蚜虫的蚂蚁,同时获得了自己的“树屋”……


配图古典、精微。等我退了休,一幅一幅临摹!

这本书的封面,盎然葱绿。

23.《树木百科全书——世界600余种树木全彩图鉴》,[美]托尼·罗素、凯瑟琳·凯特勒 著,蒋科、吴宇舟译,刘夙 审,人民邮电出版社2016年版。

这本书头67页,读了两遍。下回再去植物园或山上,得背上它,再带上一些塑封袋,以备捡拾树叶、果实、种子样本。


这本书的封面,以深绿为框。

24.《时间的果》,黎戈 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年版。

黎戈是叫人敬佩的专业读书人,博闻强识,且读且文。别人字里行间、她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种种细节,或记述或评论,纷纷被她自信地写成了蕴藉与优雅,犀利处不刻薄,体恤处引共情。

有位同事说,别人笑她“不识人间烟火”,她只当那讥嘲是种赞美。我听了,心头莞尔——那嗤笑人的人,是什么限制了Ta们的想象力?居然不明白沉醉尘世烟火与追寻精神世界,毫不冲突。

Ta们没读过黎戈。


《时间的果》,自序标题是“树状的幸福”,书的题记,罗萨莱斯一句“你看了看书,就像树看自己的叶子”。

这书封面上,成片的树木,透视出远近,林梢还有鸟。一切,汇做浓淡参差的满目春绿。

25.《两次相遇》,张惠雯 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

“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不是剥离了生存的沉重,而是用诗意的眼光轻抚生活的艰难。一曲温婉纯净的田园牧歌,不是回避世间的恶,而是将俗世的纷扰化炼成诗。”

不知谁为《两次相遇》撰的这“梗概”,它也囊括了张惠雯迄今为止创作的一切小说。她的才华和境界,如此令人心向往之。


书的封皮底色,粉绿。

26.《让“死”活下去》,陈希米 著,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 

来自史铁生爱人的纪念长文,《天涯》上读过。重读。


她照顾他,她与他比肩对话,若沉默,也是望着对方,远远地,用彼此的全部身心。在他身后,她的悼念以倾诉作为方式之一进行。

所谓“灵魂伴侣”,便是如此。

这本书的封皮,芊芊碧绿。生命的颜色,“活”的颜色。

27.《彼得·潘》,[英]巴里 著,杨静远、顾耕 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年版。

长大,是个接二连三丧失的过程。“林达太太第一次知道彼得,是在她清理孩子们的心思的时候……你会看见(妈妈)她跪在那儿,很有兴味地查看里面的东西,纳闷不知你是打哪儿拣到这件东西;发现有些是可爱的,有些是不那么可爱的……你清早醒来时,临睡时揣着的那些顽皮念头和坏脾气都给叠得小小的,压在你心思的底层。而在上面,平平整整摆着你的那些美好念头”……


过二十年重读,除了惘然,还是惘然。

这本书的封面,豆绿与白。

28.《亲爱的绿》,王淑芬 著,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8年版。

我还记得小时候读到的第一篇王淑芬小说,《巨人阿辉》。跟《亲爱的绿》里收的六个短篇一样,不尽然完美,但对童心的书写,令大陆许多作家、作者汗颜。


要再读一遍《地图女孩·鲸鱼男孩》。

《亲爱的绿》,封面青绿。

29.《初唐诗》,[美]宇文所安 著,贾晋华 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年版。

比如雷德侯识出了中国艺术中的模件化和规模化生产,海外研究者看中国文化、中国文学,总有细腻、别致的发现,甚至是自圆得了其说的重大发现。

也会出现以偏概全的误读。

比如宇文所安某些时候。以及他的妻子田晓菲某些时候。

但《初唐诗》总体来说予人启发。之前,我不曾留意过王绩,一位陶渊明的“继承和修正”者。

30.《追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往事再现》,[美]宇文所安 著,郑学勤 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年版。 

“有著作数种,论文多篇。其人也,性乐烟酒,心好诗歌。简脱不持仪形,喜俳谐。自言其父尝忧其业中国诗无以谋生,而后竟得自立,实属侥幸尔。”作者简介的一部分。

第一次读《追忆》,学生时代一位网友的推荐,她的网名也是笔名,自古龙小说里来。那时,作者还在用“斯蒂芬・欧文”的本名。

《追忆》介乎学术著作与文艺随笔间,旋荡式缅怀中国古典文学里那些往事、历史,信笔而有心地,引领读者步入庄子、杜甫、李清照、沈复们各自那个幽微、独有的世界中。

宇文所安深沉、细腻地“讲”着,我则一点儿一点儿地通往自己。


全套“宇文所安作品系列”装帧古雅,豆绿封皮采用哑光银粉纸,自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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