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新书《巴黎记》第15页写:“那时我们20岁出头,非常需要那种关于如何生活、鼓励叛逆的警句。国家太贫乏了,除了标语、口号、语录、社论,没什么可读的,真理沉默如铁,长者守口如瓶,没有任何人会告诉青年关于生命、爱情、人生、奋斗、生活的真理。”快半个世纪过去,不知作者的判断又如何。
这念头,产生在看过Bilibili最新一支视频营销广告《后浪》后。
(呵呵~ )
据说发布于5月3日下午,貌似以“致青年”为主题的《后浪》,点赞、转发者主要是生于20世纪60、70、80年代者,年轻人们则多不以为然,甚至愤慨吐槽。
主力点赞、转发族中的一部分,想来是作为青年之家长,因“五四”这由头,借《后浪》向自家孩子“隔空喊话”问候一声;另一部分,则多出于青春不再的怀旧心理,百感交集,信手扩散。他们中的大多数,不会认真思忖那时长3分52秒的台词的含义。
至于表面上的目标受众、 Bilibili的用户主体们,以自己“小破站”人群身份为傲,“弹幕”意识强烈、观影眼明手快的所谓“95后”“00后”,识得出话剧演员出身的何冰一味慷慨激赏的台词里那些诱导、蒙蔽、觊觎和谄媚。以消费主义为根本的话术,润肺不了执着拥有“小众”“个性”一类标签的年轻人,更遑论他们中的很一部分,十分了然自己的“韭菜”角色。
(《后浪》台词,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年轻朋友问:“如何理解随后出现的‘Libilibi献给爷一代的演讲’《前浪》?”
看过《前浪》这“颠覆版”(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LK4y187Gf),我的第一反应是伤感,伤感于所谓“60后”“70后”“80后”中的很一部分人不可逆转地老了——我相信他们中的许多也曾拥戴过香港电影《大话西游》,为“你妈贵姓?”发出猪笑,也为“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一条狗?”惘然不已,须知20年前,赵仲牧老师都笑咪咪地接受了其时尚年少的我们对这部“后现代杰作”的“安利”。
1990年代中期最早跃然“网”上的人,不正是“60后”“70后”么?他们中还有多少,至今仍记得“自由”“平等”“开放”“共享”“创造”“有趣”这些互联网精神原本的关键词?又是他们中的哪些,对“自由”这个概念被偷换成了“钱多任性 / 钱多骄纵”麻木并鼓掌?
泥沙俱下、拜金主义、自恋膨胀、降格下沉……富于“解构”精神的《前浪》,才是这个时代的写照。
(留意了一下《后浪》传播次日的Bilibili市值…… )
2020年5月4日清早,问候过几位白发男生、白发女生“节日快乐”,又同我的青年朋友们一道听了一首许飞的《敬你》:
“我敬你满身伤痕还如此认真
山水迢迢还奋不顾身
我敬你万千心碎还深藏一吻
乌云滚滚还走马上任
我敬你泪流成河还如此诚恳
生死茫茫还心怀分寸
我敬你人去楼空还有刀有盾
落叶纷纷还独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