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富源袁家伯母家的小院,也像是在沙溪张家大姐家的后园,正蹲着刨一棵白菜时,身后,有人唤我。
也非名字,而是,我认得那符号喊的就是自己。停了手,起身,围裙上揩揩巴掌,我扭过头。看不清Ta的模样,甚至一时间连是男是女也未知,而那人心绪的低沉却是明明白白的。
Ta高出我一个头,我走近去开口时便只能仰面。“咯想坐两分钟?”我边招呼,边在脑海里搜寻可充椅凳的地方。
Ta一语不发席了地,我一愣,在距Ta不远处也坐了下去,抱住膝,觉得这距离显生分,又往Ta那边挪了挪。
“我居然冇哭。”Ta像在对我说,也像说给Ta自己。
我没问那原本应当令Ta悲泣的是什么,沉默片刻,径自开口:“不准又笑我是书呆子嘎!”Ta似乎是莞尔了一下,我继续,“我小时候因为读三毛,又顺的起读着加缪有篇《局外人》,开头就写一个人呢妈妈不在掉了但他冇哭。‘冷漠呢爱’,认不得这种概括咯合,但我一哈子就接受了这种情况呢存在。有时候,静默,比讲话、比淌眼泪还传达了更多、更深沉呢感情。”
“然后唻?”Ta看着我。
“我要说呢都说完啦!”我想了想,确实如此,“你如果疑的起累,可以靠的我呢肩头眯一哈!”我笨拙地大力拍了拍自家肩头,“放心!不瘦!硌不着你脑壳!”
Ta笑起来,露出牙齿,缓缓地,有两分试探似的,把头颅歇到我肩上。之后又是一个过程,Ta渐渐让自己的脖颈松弛下来,我的负重在逐步、柔和地增加。
不久,耳畔传来慢慢沉了些的呼吸声。匀净得安然。
如果有梦,就请让Ta梦见雨后光了脚丫,自一个水坑蹦到另一个水坑一类的童年一幕吧!
就这样,我在梦里愿望了另一个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