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不好,赶不了下单雪糕的时髦。语文不好,学不来皮里阳秋的玄奥。忘年的友人不嫌她其时不过蒙童,阅过沧桑的他们相继说起的,是他和他。
《动物凶猛》,王朔最好的小说,以独白洞察“阳光灿烂的日子”何来:“再有一个背叛我的就是我的记忆。它像一个佞臣或女奴一样善于曲意奉承。”背叛的,甚至是历史。12月前的不到半天,网络上接踵一场盛大“刻奇”,把往昔编辑成一座乐园,标榜自己也曾“见证”自由、风雅、浩渺、绮丽。
兄、姊们提起的其中一位“他”,今天昆明五一路118号苏式建筑的门头,悬着他题的“云南美术馆”五个大字。更早的时候,它们位于青年路371号。她自幼并不以为写得多么书法,但每次路过,不忘尊敬地眺望。那字体与笔画自成一格,成年后她看到一部电影的片名,遽然觉得可以引了评价那五个字——钢的琴,宛转如谱的线条,蕴藉坚毅的力度。
向来拙于置身台前,职业使然是不得已,其他场合,她知道自己的镇定多属于佯装。几乎唯一一次的从容,是升入大学后迎新晚会被布置了独唱,连日苦练、购置全新伴奏磁带、买了一件白色毛衣、当晚粉黛薄施……她多希望所有所有的人都能听到那首歌咏——《好大一棵树》。
她鼓励自己“你呢粗嗓子假吧意思还是有点仿张晓梅、田震、那英她们呢!”
另一位“他”,示范了时穷节见、人性居先。数年后,有人以“水”喻之:脾性风格如水平和、似水包容,观点立场如水澄澈、似水坚韧,目力关怀如水源源、似水灌注,学养襟怀如水渊懿、似水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