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体质毒株各异,因感染到网上晒“疼”的男性,来生,更换性别体验一下痛经、妇检、分娩吧!
又有一种“心碎综合征”,由急性情绪或身体压力引发的可逆型心力衰竭症候,悲伤使然,胸痛,心悸,自己听得见与这一切相伴的奇怪的爆裂声,宛如童话里快乐王子在接受了燕子的亲吻并目睹他跌落、死去之后所发生。
那滋味,没心没肺的人不会知道。
中午,妹妹告诉说西西去世了。
85岁,算喜丧。作家在半百之年罹患乳癌,后将治疗过程写成《哀悼乳房》一书。术后,因右手失灵,西西从此改以左手执笔,继续作文、写书、缝布熊……
中学时,自新闻路报刊亭购得的一册《台港文学选刊》里,第一次读见西西作品,散文,《桌子》《椅子》《手表》,稚眼的智慧,成人的童话,令人爱不释手。那家报刊亭的售货员一度是位女士,或许因为其人面带烧伤,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偶尔替换她的她的父母则双双热情着,表现里大约有着为女儿维护岗位的诉求。觉察到此,就不会太与那漠然的售货员计较。
很多年后,因张惠雯一个短篇《书亭》,我骤然想起昔日报刊亭内那一家三口已许久不见。那女儿,她后来的故事会是什么?
由《选刊》的“作者简介”得知西西写作文类丰富,我对那些书名、篇名留了点印象,但没有渠道读到它们。直到上个世纪末……
互联网上的一处港台文学论坛,有人热忱扫描、分享。大脑里自行校对、更正着那些字符里偶尔的错谬,我奢侈地读到了香港的西西、黄碧云、刘以鬯、吴煦斌们,台湾的袁哲生、朱天文、朱天心、林燿德们。《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出自黄碧云之手,关于同性之恋,《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出自西西之手,关于殡葬馆从业女性……隔10年观赏了日本电影《入殓师》,类似的题材,后者显得糖果味儿了点儿。
嚷得出“皇帝一丝不挂”的,只能是孩子,写得出“女入殓师”自知与自尊、留白的将来的,是童心盎然的西西(“西西”这个笔名,“象形”自“‘西’就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两只脚站在地上的一个四方格子里。如果把两个西字放在一起,就变成电影菲林的两格,成为简单的动画,一个穿裙子的女孩子在地面上玩跳飞机的游戏”)。西西的童心,可会意,难效颦,因其绝缘于肤浅矫饰、嗲声嗲气的“老葱刷绿漆”——好吧,我眼高手低,对以“生活,是很好玩的”一类萌态掩盖惰于思考、精进的写作者实在不以为然,文章,公示而非藏于日记的文章,有义务写出“何以好玩”,而不是直接把“好玩”两个字塞给读者。西西的“好玩”是“有趣”与其他的化合——好吧,“有趣”一词的内涵近些年来也被模糊、混淆、篡改了,有些人的“有趣”意味着吸引力,另一些人的“有趣”则属于刺激性——如她自己所研究与推崇的卡尔维诺那样,“祖先三部曲引发我们沉思作者的题旨之外,还令我们惊讶,因为罗曼史充满机智与奇想,细节丰富有趣,叙述的手法也不断更新。”
艾晓明老师曾表示,西西有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西西也好,“盲刺客”家“妈妈”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也好,有些错过,是奖项荣誉、评委机构的遗憾。你读同为清代题材的《哨鹿》与《钦天监》,相距40年的两部长篇,后者写在80之龄,你识得出作家孜孜的开疆拓土,她没辜负“创作”两个字。
西西,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