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买票（23岁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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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老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于是，母亲大人就给我钱。
那是好大一迭钱啊！我高高兴兴地出门。我来到车站。
我把一张面额很大的纸币递进窗洞。那里面是一张圆圆的稚气的小脸，脖子上绑着红领巾。我很惊讶：“这么小就出来勤工俭学了？”她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嘟着小嘴，严肃地说：“叔叔，你的钱不够！”
我笑着又递钱进去。这时，我发现售票员换人了——
不，好像还是那个女孩，不过已经长大了——我面对的是一张艳丽的瓜子脸，她妩媚的眼波里，我照见自己惊恐又兴奋的样子。我的双手和头都情不自禁地往洞里蹭。
她声音很软，有点嗲，像见着了刘德华：“伙子，钱不够！”
我迅速抓出一大把钱，数都不数又递进去（胸口敲着小鼓）——距我两尺远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位中年妇人。我心头有些恼，不过，我觉得她那黑发很漂亮，像甜美的夜色。
她抬头看看我：“噢，是你。”然后低头数钱。
“唉，不够。”她微微地笑，很客气地对我说。
我不好发火，我乖乖地再度拉开皮夹。这时，我看见接钱的是几根枯瘦如柴的手指。我倒吸一口冷气，微微抬头，只见一位脸上刻满沟壑还蒙着蛛网的老奶，她呲着没几颗牙的嘴，但温和慈祥。她说：“孩子，你的钱不够！”
“我已经给过好几次钱了。” 我大声地申辩。但她只是慈祥地笑着，轻晃着头：“不够！”
……
我沮丧，并因此疯狂。我把兜里全部的财产都掏出来，然后都塞进窗洞，动作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夸张。而那窗洞里，除了迷糊、昏黯，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里面仍旧传出那个声音：“不够！不够！”
我精疲力竭了，无助地扭头四顾。这时我看见身后还有那么多排队的人。
我走出售票厅，发现购票的队伍像蛇，蠕动着，长得见不到尾。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售票员只说钱不够，却自始至终不曾问我要去到哪里，而我自己居然也忘了说——而现在我也真记不起来了。
是啊，我要到哪里？
2000年9月12日（中秋）据旧笔记改写
那是好大一迭钱啊！我高高兴兴地出门。我来到车站。
我把一张面额很大的纸币递进窗洞。那里面是一张圆圆的稚气的小脸，脖子上绑着红领巾。我很惊讶：“这么小就出来勤工俭学了？”她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嘟着小嘴，严肃地说：“叔叔，你的钱不够！”
我笑着又递钱进去。这时，我发现售票员换人了——
不，好像还是那个女孩，不过已经长大了——我面对的是一张艳丽的瓜子脸，她妩媚的眼波里，我照见自己惊恐又兴奋的样子。我的双手和头都情不自禁地往洞里蹭。
她声音很软，有点嗲，像见着了刘德华：“伙子，钱不够！”
我迅速抓出一大把钱，数都不数又递进去（胸口敲着小鼓）——距我两尺远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位中年妇人。我心头有些恼，不过，我觉得她那黑发很漂亮，像甜美的夜色。
她抬头看看我：“噢，是你。”然后低头数钱。
“唉，不够。”她微微地笑，很客气地对我说。
我不好发火，我乖乖地再度拉开皮夹。这时，我看见接钱的是几根枯瘦如柴的手指。我倒吸一口冷气，微微抬头，只见一位脸上刻满沟壑还蒙着蛛网的老奶，她呲着没几颗牙的嘴，但温和慈祥。她说：“孩子，你的钱不够！”
“我已经给过好几次钱了。” 我大声地申辩。但她只是慈祥地笑着，轻晃着头：“不够！”
……
我沮丧，并因此疯狂。我把兜里全部的财产都掏出来，然后都塞进窗洞，动作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夸张。而那窗洞里，除了迷糊、昏黯，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里面仍旧传出那个声音：“不够！不够！”
我精疲力竭了，无助地扭头四顾。这时我看见身后还有那么多排队的人。
我走出售票厅，发现购票的队伍像蛇，蠕动着，长得见不到尾。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售票员只说钱不够，却自始至终不曾问我要去到哪里，而我自己居然也忘了说——而现在我也真记不起来了。
是啊，我要到哪里？
2000年9月12日（中秋）据旧笔记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