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 3|
某年某晚,与丹霞斋主人两相对饮,先白酒后啤酒。这家伙酒量不行。而他津津乐道的,是他那些旧书旧物旧木头之类。我一窍不通,也没有多少兴趣。我说我是文盲,屋内甚至连一管毛笔一瓶墨汁也找不到。话出口,忽然就想起早前的某年春节,在丽江束河顺手买得的廉价纪念品里,有一对牛角做的砚。我说我找出来送他。
也是某年某日,某场合遇双颊如高原红一般的段一刀,说起他业余在研究“边纵”历史,我记得我有这方面的几册回忆录,我说我找出来送他。
几年过去了,对两位老兄的许诺,都没有兑现。
这些年,住所和办公都在搬,虽然不远,都不远,但那些包裹、纸箱和手提袋,有的还没有打开。而谋生劳碌的四体还是那样的转如轱辘或陀螺,无法停歇不见尽头,而灵魂又寡淡、飘忽得很,似乎已经丧失了其他的任何心思和意趣甚至责任心。
节前小小收整,面对书柜,手指触到某个角落,心里突然暗声大叫:不好!
大致是两年零八个月前,收到恩师耿林莽先生寄自青岛的邮件,他新出的大著《三个穿黑大衣的人》两册,一册属我,另一册嘱转雷平阳老兄。唉,我居然忘了!
再早些日子,两月前吧,也是不经意地从一只塑料袋里抖出那对几年前就该属于丹霞斋主人的牛角砚来。我坐在地板上,看着它们发了一阵呆。它们像一双小矮人穿的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