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发了一条微信,说是我的那些蕙兰有点消沉,东歪西扯,扑倒在命运里。美美很快回复说突然感到花无常,世无常!
几小时后,看见老虎微信:老顾,走好!心中一惊,扔掉手机,不愿再看。
稍后又见美美微信,确信老顾已经去世,后朱宵华打电话给我说老顾走了。竟一时无语。
就想起这个瘦瘦的、笑笑的人来。想起有天中午他给我打电话,说看我写他的画评很激动,只是有个小细节,他展出的画里面没有画过桉树。我很肯定的说:有,我看见了,在某张画里,一抹灰蓝色,那是桉树才会有的颜色。几天后,老顾说他回想了一下,他画那地方果然是有蓝桉的,他居然一直以为昭通没有蓝桉树,并惊叹我如何能看见这被他忽略的细节。其实我也奇怪,直觉,就像一种神意,就像我今天早上无意写下的某句话,后来竟然如谶语般刺痛。有人扑倒在命运里了,竟然是老顾。
哀哉!
一下午打不起精神,想老顾。
几年前在老顾那里选了两张画,一张是荒野中的一棵树,一张是昭通的小土房。那张树的,我非常喜欢,把它送给了一个好朋友。土房那张,挂在我家墙上:灰色调,温暖,柔和,有着深深的沉静,以及我们精神需要的妥贴。
记得去年3月为老顾伤感过一次,是一种无法言表的伤感:如同看透一切美好事物的宿命。
如此,会记着老顾,记着这个不爱争斗,善良平和,朴素,坦然的人。
老顾用色彩转给我们的世界,是美的,是透着俗世温暖的,敦厚的,带着善意的。
也当用温暖的心来记着老顾,而不是眼泪,不是今夜无法抑制的悲伤。
雨声轻微细小而不停不绝,今夜的小雨会下到明天吗?
明天去送老顾。
老顾,安息!再过些年,我们都会在天上相遇,但愿那时,你还能认得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