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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代的一位美女同学,居然在离昆明100多公里的半山腰上,精心建造了一个乡村别墅,五次三番邀约大家下乡一聚。
说别墅建在半山腰不假,而实际上这是一个几十年前因搬迁而废弃的大学校园里,我们从公路旁的大门转进去,沿着两旁的枫叶大道缓缓爬坡,路越走越窄,穿过红砖青瓦的大礼堂,拐了几道弯,枫树变成了松柏,路旁的杂草长得快有半人多高,远远地,美女同学已经站在一所农家式的小院门口迎接我们。
看着美女同学婷婷玉立的站姿,我的思绪穿越到30年前毕业时的情景。我与这位美女同学共同在云大文学理论教研室杨振铎教授的指导下撰写毕业论文。美女同学写的是对当年的青年评论家曾镇南的研究,而我的研究对象则是鲁迅笔下的阿Q和高晓声笔下的陈奂生两个农民形象。我们骑单车来到云大东一院杨教授家的书房里,听老师讲文学理论,从俄国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如何评论普希金屠格涅夫,讲到近现代中国评论鲁迅的各位前辈。杨教授列出书目让我们参考阅读,然后再回去认真写作论文。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如今30年过去,同学们都变成了花甲之人,而这位“资深美女”的同学却依然风采不减当年,还是那样年轻,还是那样充满青春活力。
我们在美女同学的陪同下走进小院,弯弯的小路,起伏错落的草坪,月儿形的水塘,爬满青藤的小亭子。看似农家小院,曲径通幽之中却别有一番浓浓的诗意,文如其人,院亦如其人,美女同学优美的文字于此可见一斑。
呈丁字形的青瓦房里,客厅显得很有特色,中式的门窗,迎门就是一幅镶嵌在中式窗框上的现代油画,旁边是西式的沙发茶几,后面是一排松木做成的书架,前面是中式的实木条桌与条凳,还有墙壁上装饰而成的壁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协调。美女同学用心良苦,这分明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创作环境呀。不能不想至那些避开闹市,隐居在乡村里的作家和画家们。
参观完房舍,同学们齐聚在爬满青藤的亭子里,几位老知青出身的同学大加赞赏。想当年上山下乡的经历,形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特殊的农庄心结,如今退休了,拥有这样的环境,就能够远离城市的喧嚣,回归自然,完成上班时未能完成的各种愿望。
傍晚,吃过主人精心准备的以土鸡野生菌为主的晚餐,我们几位被安排在客房里,伴着屋后久违了的松涛声入睡,梦中又回到了当年上山下乡时的遥远山村。
次日清晨,我们沿着废弃的校园小路,散步来到附近的一个乡街子上,正值周末街天,四里八乡的赶街人络绎不绝。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土特产品,同学们纷纷上前选购,有买土鸡蛋的,也有买核桃板栗的,而我却远远地看到街子角落里有两个剃头匠正在为赶街人剃“亮蛋”,便凑上前去,边看热闹边拿出手机拍照。也许是我穿着中式唐装的缘故,剃头匠便问我是不是也要剃头。我笑着回答说:“改天吧!”我想,假如我也和美女同学一样,拥有一幢乡村别墅,还真得找这位师傅剃个“亮蛋”,学着枊青、赵树理等前辈的样子,隐居在这里,静下心来写点农村题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