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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桑田:评画家洪浩昌和他的故乡情结

已有 906 次阅读2015-6-27 19:44

你站在清晨的白雾里,站在滇东北高原的土地上,顺着泥巴夯实的道路前行,你的脚步正丈量着大地,一排排充盈着泥土气息的土房呈现在道路的两边,此时正是春耕的季节,水田郁郁葱葱,背着背篓扛着锄头的村民即将出门,水牛架着春耕的农具,那农具还残留着昨天泥土的温度,他们去向大地,去寻求衣食和温暖,阳光从清晨的山峦斜射下来,村庄安宁。

    你站在这一片粗犷又灵秀的土地上,看着一幅山河画卷正在徐徐展开:虫鸣鸟语,春日芬芳,花朵在枝头轻轻点头……你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你循着路走,你在春天的溪水边上询问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或者询问一个背着书包正要去上学的孩童:“画家在哪里?”

    他们会指着路边一栋红色楼房说:“画家在那里,我可以带你去。”

    村里人都认识他,一个画家:洪浩昌。在村里人的意识里,“画家”两个字就等于“洪浩昌”,“洪浩昌”就是“画家”。

 

 

 

洪浩昌《故乡》系列1

    早晨他打开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创作,他站在画室里,准备着画板和颜料,画了一会,他想到阳台上看一看远处山峦,以便调整疲倦的双眼,就去开窗户,打开窗户的时候,发现窗台上放了一把新鲜的香椿------一个采香椿去集市上卖的孩子,路过画家的房子,想上去看他,又怕打扰他,就站在门口看了看,把香椿放在了窗台上,然后又悄悄地走了。

    这个孩子经常来这栋红房子里,红房子的名字叫做“游心楼”,取自庄子的“乘物以游心”,原文是:超然世外,欲乘物以游心,逍遥驰骋,必先了悟宇宙之真谛,才能至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下百川,因容而深邃之境界。齐视名利,则道之恍惚窈明定握于心。按照书上的解释,所谓“乘物”,就是遵循自然的规律和法则;只有最大限度地顺应自然,才能够“游心”——以实现精神的自由和解放。

    游心楼下有公共图书馆,对村庄免费开放,村里的孩子们会经常来读书,当然,这个孩子也在其中。

    同样的一个下午,完成作品之后,洪浩昌躺在家里读书,然后随手在纸张上写下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小镇上驶过的汽车声直接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但仅仅几秒钟就又恢复了平静。农人的喧闹好像从来就是这样,任凭他们的情绪和勤劳如何,山村就是山村,一切显得琐碎而完整。”

    “转眼,看到几株瘦的月季,上面竟残留着七八朵风干了的花儿。”

    “夜在春天里张狂地呼啸着她的狂野,风儿唱着自己的歌奔跑在故乡的上空,飘渺而真实,狂躁而有力,无知而自信,简单而复杂。”

    “雨打在这靖安的每寸土地上,纠结的大自然铸就“彩云之南”的神话,故乡就是成就这美名的山野,它就是彩云里的一个被纠结的永远生活在记忆与想象里的高原盆地。”

    “回忆,被拉得修长,直接伸展到所有的情感里。在七代祖先的期待里,我完成了某种必然的回归。面对所有的哺育和期待,我只能保持永远的奔跑。”

    “故乡,就这样被陈列在暖冬的立春之后的日子里。”

 

 

 

洪浩昌《故乡》系列2

    每年,总会有一段时间,他悄悄住在村庄里,天晴了就出去走走,天阴了就在家里读书,写写画画。图书馆长期对外开放,有空的时候,洪浩昌会给孩子们讲故事。

    彼此有空的时候,我们常聊天,在一次聊天的时候,洪浩昌跟我说过一段话,至今保存在聊天的记录里-------近百年来,我们渐渐谈论起“人文”来!这是古老的东方在历史学家所谓原始共产主义的时期就深入骨髓的生命品质!但随着古典政治的诞生,这种品质大幅度缩水,只有少数精英传承有序……西学东渐以来,由于我们技术层面的落后以致全方位的混乱,连古典政治水准的人文层面都被消失殆尽!经过一百七十年的挣扎、自卑、屈辱、自强不息,我们现在基本从内心里稳定下来!通过西方的现代人文这面镜子,我们正在重新寻回“人文”!回到高贵、回到骨子里的高贵! 

    洪浩昌说的“回到骨子里”,说的是一种人文的关怀,一种,“骨子”,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故乡,灵魂的源头。

    绘画占据了他生命的大部分时间,在他的画里,总是蕴含着颜色无与伦比的张力,在画面上,冬日的树枝在原野上异常突兀,而大雪又漫天悠然地飘洒着,夏日里花朵盛开,艳阳高照,湖水一片碧绿,山花开得满山都是,花朵的香味似乎要从画面上溢出来,飘落到脚下的地板上,而植物,永远是一幅看不完的景致,每一个季节,都定格着生命的岁月。无论色泽艳丽的春暖花开,湖水碧波,还是冬日里料峭的树枝和远方被大学覆盖的村庄,总有那么一个比例,是留给故乡的,故乡,生于此,长于此,最后,也应当归于此。

 

 

 

洪浩昌《故乡》系列3

    洪浩昌写过同是昭通人的著名摄影家吴家林先生,他说:“吴家林老师是典型的昭通人,他的典型是从内到外的典型,他的形象其实与他作品里的形象很接近,都是那种实耿耿的真实得让人沉重、踏实而又雕塑般的永恒。”

    在洪浩昌的生命里,“出走”和“回来”是一种常态,“出走”之后,就是“回来”,“回来”了一段时间,就应该“出走”。

    又是年底,想要找他,不见人。他又一次像风一样离开了故乡,他在四处的游荡之中,寻找大地上可以烙印在画布上的风景,他关了电话,偶尔开机,我只能从他的微信里,看到一些风景图片和只言片语:

    “先前的泥沙巨蟒不知去向,化成一个梦,仅仅驻留在这以后的若干代人的记忆里,陡峭的岩继续骄傲地俯视一江碧水、金沙,被晾在平缓的路上。”

    “百灵鸟还在歌唱,姑娘们依旧黑黑的,小伙子们依旧憨憨的舞动着笨拙的身躯,铜锣继续敲打出节奏相似的声响,木鼓声不断远去,佤寨的篝火经过视线的上方定格在视线的尽头,定格在记忆的深处。”

    “突然想到了自己,原来我的生命已经被眼前的金沙江诠释了,奔涌之梦被某女孩或幸福与成就拦截,成为美丽的景,为更多的人赏玩,成为人类梦想的能量基础,匍匐着,却蕴藏着巨大的美好和可能。”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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